宋楷大师终于生气了,骂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明桐的心,简直有飞翔九天的感觉,可听清楚大师说什么之后,他的心又直接从九重天摔下了万丈深渊。
一下子,细碎
吴启兵区长、尚文书、王曳、陈大牙,乃至一众主管,众多员工,都在这一瞬间,目瞪口呆。
大师认识白小升
那句骂人的话,根本就是长辈对小辈半真半假的责骂。
白小升看到了宋楷大师笑了,笑容中带着促狭捉弄。
这老头子,在耍我
真是演技派
白小升也深为折服。
现在,宋楷大师的形象,跟微信里,那个“小楷正当年”重合一致,都是个玩世不恭、性情挺恶劣的老头儿。
白小升一阵哭笑不得。
其实,大师骂的也没错。
说起来,第二版楼书,收尾这极少的一部分,白小升确实忘了给他发过去。
大师生气,有道理。
白小升对大师讪讪一笑。
“现在这些,您不都看到了吗,您有什么意见啊、建议啊,咱爷俩当面聊,这多畅快。”白小升嘟囔道。
咱爷俩
众人一阵无语,有这么跟大师说话的吗
宋楷大师,那是多大声望的人
谁跟你咱爷俩
这年轻人说话,还是有些轻浮,这是当众,不是私下里吴启兵区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哈哈,你小子,说得不错咱爷俩面对面聊,这多过瘾隔着屏幕打字,简直太麻烦”宋楷大师爽快大笑。
毫无顾忌,甚至很是欢喜
吴启兵区长,一阵无语。
不过,已经多少年,没见老头子这么开心了,跟个老顽童一样
记忆里,似乎只有学生时代见过一次,遥想当年,吴区长还真有点缅怀。
让老师这么开心,这小伙子,不错
爱屋及乌,吴启兵区长看白小升眼神都不同了。
尚文书在旁边,将吴区长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忍不住长出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王曳一直紧盯着白小升,今天他让这个年轻人再三刷新了认知。
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行动,跟这个人拉近关系
王曳隐隐后悔
门口,不管是员工还是主管,都鸦雀无声,震惊无语。
白主管好大的面子,跟大师都可以这么随意吗
李明桐愣愣地看着。
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不遗余力,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违背王曳副总的命令,孤注一掷。
就换来这么一幕
原来,我才是被坑的那一个
李明桐心神震荡,感觉着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不,就像动物园里的一只猴子,上蹿下跳的,以为把谁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其实就是给人家,平添笑耳
他的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愤怒、沮丧、痛苦中,李眀桐感到一阵阵的耳鸣,似乎周遭的一切声音,全在嘲笑他
宋楷大师看了眼李眀桐,他混迹政商两界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李明桐这点小花样小手段,他只不过懒得戳穿罢了。
宋楷大师不理李眀桐,大步走到白小升身边。
“小子,你前面的那些老头子都挺满意,包括你们的第一版商业风,就那一版搁在天南,都是这个。”
宋楷大师一脸认真,实心实意竖了个大拇指。
那个商业楼书,大师也认可
吴启兵区长看白小升的目光再度明亮几分,他很少听到,自己老师这么称赞一套纯商业风格的东西。
罕见
当然,第一版楼书,吴区长个人来讲,是最中意的
尚文书满脸红光。
大师当众,连商业风格都欣然接受,可见这是多给白小升面子
如果,白小升邀请大师来剪彩,那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成真
那这个项目,将会一飞冲天
凭借这项目的业绩,他尚文书将一举击败其他的竞争者,进军集团
尚文书越想越兴奋。
王曳,也越来越震惊。
宋楷大师在国内,声望、地位、金钱那是一个不缺,就算是集团里他那位靠山,都要上赶着去结交,大师还不一定爱搭理。
而白小升,影响大师,甚至到了改变喜好的地步吗
难以想象
几位领导各怀心事,心神震动。
门口那些员工、主管,更是被一波接一波的震惊,弄得鸦雀无声。
老王、小宋、叶子,几个人脸颊红扑扑,醉酒一般,又都神气高昂,自家主管这么牛,他们跟着自豪
“刚才,我在项目外面转了转,实地考察了一下。你跟我聊过的一些个想法,被我给否定的那些,有些是我老头子思维固守,你才是对的”宋楷大师慨言。
大师,竟然当众服输
这句话,连吴启兵区长都反复咀嚼了两边,才敢相信。
众人已经被一波接一波的不可思议,弄得有点麻木,已经没那么心惊肉跳。
“但是,你看,第二版楼书收尾的一些地方,我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宋楷大师拿过白小升的激光笔,示意播放投影的技术人员,倒回去。
那技术从惊悸中醒过神,连简单的操控鼠标,都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众人躁动地盯着白小升。
到现在,你这面子太够了既然大师不赞同的,那你就改一改,让大师也高兴一下。
皆大欢喜
许多人都这么想。
“这些地方,我们部门集体讨论过,已经改了很几次,我觉得我们部门定下来的,才是最适合的,完全没必要改动”
白小升竟然坚持己见,寸步不让。
那可是宋楷大师,你让一步怎么了众人心中忍不住呻吟一声。
“好,那我们就当着大家伙,辩一辩,看是你的意见好还是我的好”
宋楷大师来劲了。
这一老一少,就站在大幕前,当着众人争辩。
这一幕。
连吴启兵区长,都忍不住绷直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辩论许久,满屋子只剩一老一少两个声音。
最终。
“小子,算你狠,你赢了”
宋楷大师狠狠道。
白小升得意一笑,有些忘形地低声嘟囔一句。
“大师又怎样,也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