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陈九天的脸上有些疑惑,伸手拿过郑鸿鹄取出的文件。
那是一个硬皮文件夹,正反面没有一个字,打开,里面只夹了薄薄的两张纸,印满了字,排版清晰舒服。
陈九天只看了数行,眉头就是微微一皱。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中京传媒
陈九天情不自禁看了郑鸿鹄一眼,后者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看。
陈九天继续看下去。
一目十行,只看大意,却越看越惊心。
文字上有时间标注。
两页纸,记录的是四天里的合作简报中京传媒与多家企业的合作。
合作企业的名称,所在地,合作内容,合作规模,预估效益。
只这四天的合作,就让陈九天看得“触目惊心”。
白小升的中京传媒,成绩如此惊人
陈九天也始终关注这场比试,穆北辰向他做过成果汇报,所以他清楚穆北辰那边的进度。
两相对比,同样时间内,中京传媒远超穆北辰公司
“这些”陈九天忍不住看向郑鸿鹄,惊问。
“江山代有才人出,咱们集团,除了穆北辰这样的青年才俊,又有白小升这样的妖孽。”郑鸿鹄笑呵呵道。
随后,他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啜饮。
“最近四天,那家叫中京传媒的公司,在河东省,连下大单速度和成效令人震惊,连河东省省域产业负责人,收到消息都倍觉震撼。所以,交给我一份简报。”郑鸿鹄笑道。
陈九天眼神微眯,“这位河东省省域产业负责人,跟您关系不一般啊”
郑鸿鹄笑了笑,“安江省的陈九铮是陈老兄的弟弟,关系更不一般”
郑鸿鹄竟拿陈九铮之于陈九天,来类比河东省省域产业负责人之于自己
这种关系都能说出来
陈九天笑了,“看来,郑兄没拿我当外人”
这似乎,又是一个诚意的表现。
“咱们俩现在不是外人,所以坦诚一些更好。”郑鸿鹄笑呵呵道,而后又道,“来,还是说说这个白小升好了,我也对他非常感兴趣”
“哦”陈九天看着郑鸿鹄。
“这个白小升,既然是陈老兄提名之人,那应该是自己人才对。可据我了解到的内容,他跟令弟可是有着多番的摩擦”
“我原以为,这是表象而已,陈老兄断然不会给自己支持的人那位穆北辰先生平白无故树立一个强敌除非,你并不想扶持穆北辰,真正看好的是那个白小升”
郑鸿鹄说着,话语一顿,看了眼陈九天。
陈九天皱了皱眉。
他当然不会扶持白小升
可是眼下,白小升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回想看到的那些资料,触目惊心
怕是连穆北辰自己,都绝对不会想到,白小升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赶超趋势明显
“陈长顷这个卧底,十有点消息都搜不到”陈九天心中有几分恼火。
看着眼前的郑鸿鹄,陈九天心中一动。
此番会面,郑鸿鹄更像是在跟自己显示肌肉。
连河东省省域产业负责人,都是他的人
不过,眼看郑鸿鹄那张温和的笑脸,陈九天心里又是警惕起来。
“现在,还不能直接断定河东省省域产业负责人是郑鸿鹄的人万一他从别的渠道得来的消息呢,万一他只不过是手握那人一些把柄,又或是凭借一些情义,才迫使对方交出的资料呢。”陈九天暗道。
“万一,这个郑鸿鹄就是让我以为,那个省域产业负责人是他的人呢”
面对郑鸿鹄这种心智算计超然的人,必须谨慎
毕竟,他可是事务部大事务官啊
整个大中华区只有一个事务部,整个事务部,只有十个大事务官。
几尽于妖的人物
在这片刻之间,陈九天心思百转。
做对手,需要对郑鸿鹄万分警惕,慎之又慎
做盟友,也丝毫不能松懈
谁知道哪天,足够的诱惑摆在郑鸿鹄面前,他会不会转手就能把自己给卖了
“说实话,来之前,我也想过,白小升与令弟陈九铮的矛盾摩擦,会不会只是障眼法。”郑鸿鹄笑道,“不过我看陈老兄看了我带来的资料,似乎真的对姓白的所做,真的一无所知。”
郑鸿鹄笑吟吟,轻声问道,“那恕我冒昧猜测,陈老兄养虎为患了”
他给陈九天那份东西,表面是显示诚意。
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他们这些人,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背后的含义可能是两层、三层,常人实难揣测。
“养虎为患”陈九天咀嚼着这几个字,最终叹了口气,“让郑兄见笑了”
他算是承认了
“不妨,不妨,就算是匹出人意料的黑马,韬光养晦的猛虎,我也会帮陈兄给摆平”郑鸿鹄说得轻描淡写,大有弹指间足以令白小升灰飞烟灭的风采
“这个省域产业负责人的位子,我陈家得了却不会让郑兄吃亏”陈九天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事务部那个姓郭的事务官,你老兄可知道。”
“郭涎,能力很不错不过为人圆滑,性情贪婪,好女色。列为事务部特别观察别单,却因为没有证据迟迟不能拿下。”郑鸿鹄道。
“没证据我有”陈九天笑了。
“什么”郑鸿鹄吃了一惊。
“光凭那些,虽不至于让他被除名,但是降级应该是够了他下来,那么空出的名额怎么办”陈九天微笑,“郑兄可有意”
事务官,在林珂看来,既有自由,权限又高,比省域产业负责人好上不止一点半点。
可是在陈九天眼中,毫无实权、利益可言,不是首选。倒不如成全郑鸿鹄,如此一来,他也能尽心替自己办事。至于郑鸿鹄有没有办法,过大中华区总裁那道坎,那他就不管了
“陈老兄够意思”郑鸿鹄大笑,“那姓白的,姓郭的,我们一起办,到时候两全其美”
“哈哈,好”
“那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
郑鸿鹄、陈九天,这两位堪称枭雄一般的人物,此刻笑逐颜开,以茶代酒。
两只杯子碰在了一处
白小升尚不知,自己已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