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省，高泷市。
一辆行驶中的商务车里，坐着六个人，正在谈笑。
这六个人，是中京传媒业务总监陈苼，一位业务经理、四位业务精英。
他们现在正赶往高泷市的龙头企业万韵集团，要签署正式合同。
这也是唯一的一个，需要动用如此大团队，才最终拿下的单子。
眼下，他们刚讨论完一切签约细节，每个人的热情都很高涨。
“今天这个单，是我们在河东省所签的最大一单签完之后，我给你们申请额外的奖金，我还要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你们随便”
陈苼大手一挥，显得豪气十足。
他这么一开头儿，车厢里，立马再度喧嚣起来。
“好啊陈总请客，机会难得。哥几个，咱可不能客气”
“有上限吗，没有钱数限制，我们可真不客气啦。”
“海鲜自助，法国大餐也不错我刚好知道高泷的一家米其林餐厅”
“我们你们也太狠了一会儿陈总跟你们说，没带钱包，咱们等着吃大排档吧。”
众人一阵哄笑。
“拿下这个大单，法国大餐我也认”陈苼哈哈大笑。
陈苼看来，这个单相当于寻常几单，搞个大庆祝，应该的
正聊着，车速一缓，驶入一个园区。
这个园区就是万韵集团的总部，里面非常之大，光是办公的独栋，就有十几个之多，足见其集团实力非同小可。
车上的众人赶紧收敛情绪，准备一会儿跟对方签约。
不过，喜事盈门，每个人依旧满面红光。
泊车，下车。
陈苼领着他们走进一座独栋，被带到办公室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万韵集团的高层，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众人等的都望眼欲穿了。
陈苼与业务经理忍不住对视一眼，俩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不妙的感觉。
正当他们起身，要找人去问一问，办公室的门一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
来了
这中年人就是万韵集团的一位副总。
陈苼赶紧迎了上去。
这位中年人半笑不笑对陈苼道，“哎呀，不好意思啊，陈先生，让你们久等了。”
说不好意思，可对方的笑容根本是无所谓的。
陈苼他们也习惯了，别说等三个小时，就算再等三个小时，也没啥。
毕竟，这么大的单呢。
这种等待，在他们跟甲方看来，都是应当应分的。
“我们等是应该的。”陈苼一笑，问道，“周总，您看，咱们什么时候签约呢”
迄今为止，双方只是签署了一份意向书。
那份东西，里面更是明确写了“本意向书不具有法律约束力”、“双方权利义务具体由正式的合同确定”，故此，没有合同那般的法律效力。
“签约”这位周总笑呵呵看着陈苼，脸上有点遗憾的表情，“真不好意思啊，陈总，让你们白跑一趟了。集团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议，研究决定，不能跟你们签约。”
“什么”陈苼惊得瞪大眼，失声道。
“不签约了”
“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谈的好好的”
“先前还让我们过来签约的啊”
“不签约，总得有个理由吧”
陈苼带来的那些人，顿时哗然。
那位周总眼皮一撩，淡漠瞥了他们一眼。
“别说了，都闭嘴”陈苼立即制止他们。
这些人都是业务老手，绝不至于如此失礼，只不过大喜过望之后的失望，实在让人难以自抑。
当然，他们所说的，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话。
“周总，贵公司对条款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没关系，我们可以商量的。”陈苼道。
“不满的地方没有”周总笑容沉落，表情甚至多了几分冷漠。
这种情绪的变化，让陈苼感觉到无比的不妙。
“只不过集团觉得跟贵公司，无法合作。理由，恕我无从奉告而且，也请你们不要再尝试了，因为相关的广告代理，我公司已经交给了其他家媒体机构。”
这位周总，似乎是不愿跟陈苼多废话，也不想让陈苼他们再多纠缠，直接撂了底。
陈苼满眼的难以置信。
跟他那些人再度哗然。
“什么，跟别的公司签了”
“这之前不是跟我们谈的好好的吗”
“为什么跟别人签”
“这也是那三个小时里商量出来的不可能”
这一次，陈苼无暇去制止他们。他的心也有点乱。
这么大的合作，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变卦
这么大的企业，怎么能如此的言而无信
这里面有事儿
“周总，不知道你们跟哪家传媒企业签的约”陈苼眼看姓周的要走，急忙拦住他，问道。
姓周的副总，眼看陈苼态度坚决，眼看陈苼带来的那些人盯着自己，目光不善，沉默片刻，道，“我们跟安江的天征传媒签了约”
天征传媒
听到这个名字，陈苼眼眸骤然一缩。
带上众人离开万韵集团，陈苼立即给白小升打去电话，可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白小升定然是在开会。
陈苼转而给林薇薇打了过去。
“你说什么”电话里，林薇薇听到这件事，顿时吓了一跳，“他们真的跟天征传媒签了约”
“没错”陈苼肯定道。
如果是姓周的胡编，也完全可以胡诌一个不存在的名字。
“我知道了，我马上向白总汇报”林薇薇在电话里急促道，她的声音透着急躁。
陈苼甚至感觉，林薇薇的反应，超乎了事件本身应有的程度。
其实，他只是知道天征传媒，却不知道那真正意味着什么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挂掉电话，直奔会议室。
这件事在她看来，一刻都不能耽搁，她就算是硬闯也要告知白小升
如此突然，如此诡异，这不是巧合
挂掉电话的陈苼，还在思索着问题，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陈苼来讲，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他在一刻钟内，接连收到了好几通电话
都是他们的业务人员发来的
在河东省的数个大单，都生了变化
中止、作废
电话接到最后，陈苼忍不住目光惊惧，颤声自语
“要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