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劣等的歌姬。.xshuo.”忘川低下头,小声跟凤羽珩说“看到那个男人没有就是这些歌姬的主人,他们经常辗转各地卖唱,实际上行的都是些花楼姑娘所做之事;”
凤羽珩点点头,她已然猜到那些人的身份,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对看到的某一位姑娘生出疑惑。
她微皱了下眉,随即松开,肯定是看错了,毕竟太久没见,那人纵是再落魄,也不至于如此。
上船之后直奔雅厢,忘川因为要跟元飞单独在一间雅厢里过夜,不免有些为难,小声地跟凤羽珩商量“要不晚上我到隔壁去睡吧”
黄泉笑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男男女女的也不是没在一张塌上挤过,有什么呀忘川你就别害羞啦”
忘川瞪了她一眼,但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说,却转了话题,提醒了凤羽珩一句“刚刚在船下看到那些小孩,我就一直在想,咱们上回买下来的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问题她偷偷藏在宫车里,这事儿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凤羽珩摆摆手,并未在意,只道“子睿有个伴儿也好,一个小孩子而已,就算有些人别有用心,子睿自己也应该有一定的判断能力。他不小了,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也该长大,成长是要经历坎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凤羽珩这样说,忘川便也放下心来,几人安排一番之后,黄泉和凤羽珩回到了隔壁一间休息。
进门时,旁边雅厢的船客也刚好往这边走来,是一对中年夫妇,女的身材微胖,虽及不上当初的沈氏,眉眼间却也是透着几分厉色。那男的却是一副书生模样,主动给女人开门,带着一丝惧怕。
两人身后还跟着个大丫鬟,看上去年近二十,穿了身淡蓝长裙,虽挽着丫鬟发髻,面上却是带着些许不甘,眼睛时不时地瞄向那中年男子,眼眸含情,又极小心地避着那胖女人。
凤羽珩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心中冷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进了自己的船舱。这时,隐约听到隔壁那女人说了句“咱们带的东西可一定得收好了,这次给端木大人祝寿,若是能哄得他老人家,只要一句话,你就不必只是在河天府做个小小的通判;”
凤羽珩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随着天武帝公开斩首了上次她们带回来的那个千周神射,大顺与千周一战算是宣告天下正式拉开序幕。但关于北界投敌一事,八百里加急的快报是到了,大顺却为避免民心恐慌,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对方一个小小通判,蒙在鼓里也很正常。只是这通判一家也是下了工夫,想升官的主意打到了那么远的北界,还选在大年期间特地去给端木安国祝寿,这份心思到也是难得。
黄泉在门边上站了一会儿,又往外听了听,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这才到凤羽珩边上坐下,然后小声道“河天府的通判是正六品官员,府衙就设在萧州。依奴婢判断,这人再往上升,最多也就是升到正五品,更高的几乎不可能。他在河天府范围内任通判,即便升官,多半也不会被派遣到其它的省府去。河天府内有萧州和青州,若按正五品算,那就只有知州一职。萧州的知州是云麓书院叶家的人,叶家根基在那,绝对可能被取代。那么这样算起来,也就只有咱们下船之地,青州了。”
凤羽珩对于青州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便随口问了句,那青州的知州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泉想了想,而后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
凤羽珩没有再问,找了处地方靠了过去,干脆闭目养神。此次北行,虽不及上一次那般惊心动魄,却也总让她隐隐觉得有一丝危机潜伏在四周。前方的青州,怕不是个平静之地。
往月寒宫去的小路上,章远两只手一边一个拉着两个小孩正在往前走,那两个孩子一个是凤子睿,另一个则是凤羽珩买的那个小奴隶。
只见章远苦着一张脸,苦口婆心地劝慰子睿道“我地小祖宗哎咱们别闹了,九殿下派人带了话,让你们先到月寒宫去住一阵子,就当陪陪云妃娘娘,你们可得听话啊”
凤子睿一脸的郁闷,闷哼一声,目视前方不再说话。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说好的要在大营里学兵法,还要跟着姐姐和姐夫一起往北边去历练,怎的他才睡了一觉的工夫,再醒来就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了当时还被人给捆了起来。要不是捆他那人他认得,差点就以为自己再一次被绑架了呢。
走在另一边的那个小女奴也是噘着嘴巴一脸不乐意的模样,手几次想从章远手里抽回,却都被对方加大力道又给拽了回来;同时章远还提醒她“你呢,就是个附带的,咱家对凤家少爷客气,那是因为他是皇亲,但你不过就是个小奴才,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女奴头一仰,两只毒巴巴的小眼睛立即向章远瞪去,清脆的小声音也扬了起来“小哥哥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你们让小哥哥不开心,你们就是坏人”说完,突然一张嘴,照着章远的手背一口就咬了下去。
章远触不及防,疼得一声惨叫,一下就把那小女奴给甩了出去。
那小孩被他甩得摔到小路旁边的假山堆旁,撞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子睿赶紧也挣脱开章远的手跑了过去,关切地问了句“有没有事”
小女奴含着泪摇了摇头,很坚强地说“没事,我奴婢不疼。”
章远白了他俩一眼,无奈地道“你要是自称奴婢,就别跟凤少爷叫小哥哥,应该叫主子,或者少爷。”
那小女奴又怨恨地瞪了章远一下,然后低下头,弱弱地叫了声“少爷。”
子睿站起来皱着眉道“我早就说了放你离开,卖身契我会还给你,还有你的户籍,我也会跟官府说,让他们重新再给你做一个,还可以给你足够生活的银两,你为何非得跟着我”
小女奴嘟着嘴巴反问子睿“当初是你求我救了你一命,我没要求你报答,还要侍候你,你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子睿觉得跟这孩子讲不清楚道理,这丫头就像一根筋似的非得跟着他,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他这一路上赶了好几回,甚至暗卫都把这丫头给扔下车了,结果一回头,这丫头却在后面跟着车不停地跑。摔倒了就爬起来再跑,折腾出一身的伤。
他无奈地摇摇头,把人扶了起来道“想跟就跟着吧,只是我得提醒你,这里是皇宫,你一定得多留心,尽量少说话,平日里就跟着我,哪都不要乱跑。”
小女奴一听子睿再也不赶他了,乐得一把将子睿抱住,大叫道“太好了;小哥哥樱草就知道你最好”
“你叫樱草哎呀罢了罢了,不管你叫什么,你先把手撒开撒开”
章远觉得实在是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平日里他见天儿的要看着天武帝想尽办法跟云妃示爱,然后时不时的还要忍受着九殿下跟济安郡主秀恩爱,现在居然发展到这么点儿个孩子也跑到他面前玩起两小无猜,这还让他这做太监的怎么活缺什么就给他演什么,这不是往心窝子上捅么
章远心里一股火发不出来,暗自下了决定,五天之内他要称病告假,他不想搭理天武,不想看这花花世界决心一下,立即大步上前,又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给扯着走,一直走到月寒宫门前,这才最后说了句“云妃娘娘是这后宫最正经的主子,你们两个可给我老实点,不许胡闹,不许扰了云妃娘娘休息,否则后果自负”说完,抬手拍门,一边拍一边喊“济安郡主的弟弟被九殿下的人送来了”
子睿听着都无语,这叫什么叫门方式还真是独特呢。
不过他年纪到底还小,不明白其中究竟,他哪知道如果章远不这样说,月寒宫的门根本就不可能打开。即便是这么叫了,里头的人也只开了一个小缝,然后有个宫女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章远,立即就皱了眉。
章远赶紧把凤子睿往前一推,“我是给娘娘送孩子来的。”
那宫女看了子睿一眼,面色却并没好转,而是泛起一丝古怪,再开口问道“郡主的弟弟到月寒宫来干嘛娘娘没有召见啊”
章远早准备好说词,立即道“九殿下说了,让少爷和这小丫头来这里陪娘娘解闷,还说了,最好一直待在宫里,直到他们打完千周回来。”
那宫女一愣,面上现了一丝惊慌,这丝惊慌章远没看出来,却被子睿给收尽眼底。他正想问上两句是不是自己不能留下,如果不能就最好,谁知那宫女已然伸出手,一把将他拉到门里,在关上宫门的一瞬间,章远又迅速地把樱草也给塞了进去。
终于,宫门合上,章远这才长出一口气,转身回去跟天武复命去了。
而月寒宫内,子睿正跟那拉他进来的宫女朗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左右也是出不去了,你就带我去给云妃娘娘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