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的七公主吗”凤羽珩坐在院子里吃果子,坐在她对面的人是玄天冥和玄天华,“早想到了。南疆的毒虫啊,除了那七公主,还谁能带得到大顺来。如此看来,吕家跟古蜀之间也是有着密切的联系,否则,七公主怎的就把毒虫给了吕瑶”她咬了一口苹果,再想想,却又摇头否认,“也不见得,如果吕瑶说是要用那虫子去害我,没准儿古蜀的公主也真能给她。”
玄天冥听了无奈地道:“敢情全天下都是你的仇人啊不过吕家就算与古蜀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跟老八确是一定关系紧密的。想来,他们家唯一剩下的那个女儿,就是留给老八的。”
“那是自然。”玄天亦跟着道:“吕家近日来跟宫里的元淑妃接触甚密,要是没打了老八的主意,怎么也走不上这条路。不过,任他们折腾去吧,老八那头早晚是要闹一场的,就是不知他的盘子到底支了多大,咱们要用多大的精力去应付。至于那古蜀的七公主,大顺应该不会直接处置,多半潜送回古蜀,那这个押送之人”
“我去。”玄天冥冷声道:“我往南边儿去一趟,就当探探路。”
“你这么早就要去南界吗”凤羽珩一愣,终于无法再悠哉地靠在椅背上吃果子,她身子向前探,急声问着玄天冥,“不是说过完年才走吗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这么急”
玄天冥伸手去揉她的头,“我又不是不回来,只是押送那古蜀七公主回去,最多年底也就能回来了。这次月夕宫宴你也看到了,南边儿的人没有一个是消停的,在他们眼里哪还有朝廷,哪还有皇上。这次来了这么多人进京,无外乎也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京里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局势,不过阿珩这次的决定做得不错,连带着凤家姚家这么一闹腾,想来也是给他们打了马虎眼。至少回去之后,关于济安郡主的回报,可就是百花齐放了。”
“我在他们那一个小团体里,还挺有名的”凤羽珩揉揉鼻子,又为自己争取了一下,“既然不是去打仗,只是押送个犯人而已,那你带着我一起去吧”
玄天冥摇头,“你在京里折腾出这么大一个盘子,然后说走就走,就不怕有心人恶意挑衅怎么是说一句人家就信的,几番试探总免不了,你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可这效果就跟眼睁睁看着却不去管差太多了。好不容易布了这么个局,千万别让它失了功效。乖,我会尽快赶回来,相信我。”
凤羽珩还能说什么,悻悻地坐回椅子里继续吃果子。
不出几人所料,次日,朝廷就传出消息,古蜀七公主立即被潜送回国,由九皇子玄天冥亲自押送。而因吕瑶行凶,吕松被罚俸三年,以示惩戒。对此,吕松表示接受。
玄天冥即将往南界一行,这让南界的众多官员纷纷猜测不已,不明白押送古蜀公主缘何非得出动九皇子这员大将更有人多方打听,想得知玄天冥手下兵马有没有调动情况,得到的消息却都是按兵不动,没有一兵一卒集结的意向。却是谁也不知,就在玄天冥临出发前的一个晚上,他暗里见了平南将军,平南将军将一枚随身的宝玉交给了他,用做信物,以调遣那些还留在南界的旧部。
次日,玄天冥出行,凤羽珩一路送到南城门口。
古蜀的七公主坐在马车里,马车算不上豪华,却也舒适。毕竟是一国公主,大顺没有苛责她,却也没有给太好的待遇。此刻,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并肩走在队伍最前头,白泽牵着马,在南城门外停下来时,就听那古蜀公主在后头叫了一声:“济安郡主”
凤羽珩回头,淡笑着应了一声:“公主有话请讲。”
就见那古蜀公主让赶马车的人又往前赶了几步,她就坐在车厢边上,扬着一张异域风情的脸冲关凤羽珩道:“让你未来的夫君送本公主回国,就不怕半路我把他吃了去”异域的女子性情都奔放外向,说话间,一双大眼睛满带着挑逗,话是对着凤羽珩说,目光却是看向了玄天冥。
可惜,玄天冥这人很多时候脑子就是不开窍,就比如说在女人这方面,除了凤羽珩,他还能多看几眼的人两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无外乎就是云妃和玄天歌了。那七公主的大胆挑逗于他来说,跟看一个男人没有什么区别,闹得那七公主觉得十分无趣。
凤羽珩笑得肚子都疼,她反问那七公主:“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一下这一路的安问题吗七公主,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个未婚夫啊,喜怒无常,他高兴的时候,或许可以带着你平平静静的走在回南界的路上。可他若不高兴,兴许就一把火烧了你坐的马车,也有可能直接就把你扔下悬崖,更有可能,用他的鞭子抽花你的脸。七公主,我不是吓唬你,这是真的。”
白泽听了就笑,“王妃太骇人听闻了,咱们家王爷哪有那么狠毒,最多也就是把那种毒虫再给七公主殿下也喂一遍。王爷,您说对吗”
玄天冥冷笑,“看心情。”
那古蜀的七公主冷不丁儿地就打了个寒颤,中秋的季节里,第一次感觉到寒冷。“你们小两口的情话说了一路,有完没完了赶紧启程,本公主要回古蜀。”她说完,放下车帘子,直接退回了车厢里头,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可玄天冥却是扬声道了句:“急什么你来的到京城由不得我们大顺,那么现在离开京城,就也由不得你。”然后,再不理那马车,只拉着凤羽珩的手又往前走了几句,轻轻地将人拥住,像是一对情侣在道别,却没有人知道,玄天冥正在对凤羽珩说:“吕家的生意链就是他们与南边沟通的首要脉络,断他们的生意,断他们的命。”
凤羽珩轻笑,“放心,在你回来之前,一切都办得妥妥的。我在京城等你,早点回来。”
终于,玄天的队伍渐渐走远,忘川和黄泉二人陪着凤羽珩也回了府去。自此以后,外省官员亦陆续离京,包括兰州知州一家,以及罗天知府一行。
皇宫里,存善宫
元淑妃握着一封手书,丫鬟月秀正给她端来一碗燕窝。“娘娘趁着温,先喝了,那信回头再看。”
元淑妃笑着把手书扔到一边,接过燕窝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却也告诉月秀:“本宫已经看完了。那兰州知府季凌天不但留了这封表明季家心意的手书,还送上了一张面额极大的银票,说是定会全心全意支持辅佐八殿下。这诚意到是有些看头,至少比吕家的空口白话可是强上太多了。”
月秀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问她:“兰州是南界最后一个州县,他们不靠着八殿下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娘娘相信他说的,会全心全意支持八殿下吗奴婢是想,那些官员大人们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很难掌控。”
“没错。”元淑妃冷笑,“全心全意四个字好说,但不好做。他们以南界为家,墨儿又在那边坐大了势,他们自然是尝到了甜头,也有些交情。可要真论起忠心,依本宫看,却并不见得有多少。老九不是也去南边儿了么,本宫这眼皮子这几天就老是跳着,总觉着老九过去没什么好事,指不定就给墨儿找多大麻烦。而对于南界的官员们来说,一旦让他们看到有比墨儿更高明的一个皇子,且同样手握兵权,若是再进一步,让老九在南边儿大漠里也立住根脚,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倒戈”
月秀想了想,点头道:“娘娘说得对,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但咱们总也不能眼睁睁等着九殿下往南边儿去分一杯羹,总要做些准备才是。”
“是啊”元淑妃叹着,“可是,要如何准备呢”
“娘娘。”月秀上前两步,弯了腰,压低声音道:“殿下还未娶正妃,就是正经的侧妃和妾室也都没有呢。听说府里不过有几个通房丫头,上不得台面。那吕家有意把自家嫡女许给八殿下,但那到底是要回京城之后的事,现在南边,莫不如娘娘跟殿下说一声,正妃不立,娶几个侧妃也是好的。像兰州知州家里,还有罗天知府家里,庶女也总归有几个吧庶女能嫁给皇子做侧妃,也算是不错的出路了。”
元淑妃点点头,“的确是个好主意,墨儿这些年都没娶正妃,提都没提这个事,本宫也正好借此机会问问看,他到底是怎么个心思还有宫外那个傅雅,月秀,你立即着人找最好的画师,本宫过几日请那傅雅姑娘进宫来坐坐,顺便让画师给她画一副像。到时候一齐给墨儿送过去,听听看他的想法。”
“听说济安郡主与姚夫人、姚家,还有凤家都决裂了。”
“谁知道呢。”元淑妃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过几日试探试探,或真是拆了伙,咱们也该调整调整方向,别干那些个没有用的事。”
中秋过后,天气日渐转凉,连带着凤羽珩与那些亲人们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凉了去,特别是与姚家,更是仅隔一堵墙,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有人还看到过姚家的下人偷偷的往郡主府门口泼脏水。
一时间,济安郡主与亲人决裂,这个事情到是坐了实。
而与此同时,姚家因为吕瑶拖许氏下水一事,也咽不下这口气,一场专门针对吕家的疯狂报复,从姚显与姚靖军这边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