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倾城神色诧异的凝视着蹲在地上的宁尘。
一高一低。
她的视线正好能看见宁尘坚毅的侧脸,自信的表情。
尤其是当宁尘完这句话,顺势五指撑开,瞬间有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凌厉感。
厉倾城不知道,如今看来,在凤天城还没有形成燎原之势的宁尘,谈何有底气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除名陆家!
须知,陆家可是在凤天城稳扎稳打近四十年的高门大户,根深蒂固,权势滔天,能够动用的资源以及力量,相当恐怖。
如果宁尘真的要跟陆家拼个鱼死网破,谁输谁赢,真的很难决断。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鲁莽行事,陆家太庞大了,并且,你现在接触到的只是凤天陆家,他们在其他城市,还有不弱的基础。”
“早些年,陆家有个嫡系族人,迁居到了其他城市,如今十年过去,差不多发展到了一定规模,那个人很厉害,据传是某个派系的扛把子。”
扛把子?!
这个带有黑色性质的称谓,从厉倾城的嘴里吐露出来,不禁让宁尘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厉倾城白了宁尘一眼,觉得这样的场合,宁尘突然笑场,有点不尊重她的良苦用心。
宁尘摇摇头,打趣道,“其实我曾经也是扛把子。”
“什么意思?你混黑的?”厉倾城一头雾水。
“你难道忘记了,有人称呼我为少帅?”宁尘反问。
厉倾城心头一紧,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宁尘。
她见过红药,也见过纳兰观音。
更从陈烟雨那里了解过,关于宁尘的部分信息。
同样也亲身经历过,这个男人锋芒毕露下的惊人手段。
少帅!
厉倾城细细回味,眼神逐步变得茫然,眼下的年轻男人,近在咫尺,仿佛又远在天边,她想了解,却无从下手。
宁尘太神秘了。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厉倾城蹲到宁尘的旁边,双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宁尘转过头,旁若无人的盯着厉倾城胸口敞开的风景,一脸陶醉。
大。
大的丧心病狂。
大的波涛汹涌。
“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宁尘声嘀咕。
厉倾城抬头,“你什么?”
“我你好大。”宁尘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随后伸出右手,神色自然的探进厉倾城的领口,肆意抚摸其中一座耸起的‘山谷’,肌肤顺滑,像是一块精致绸缎,每一寸,每一缕,均是质感上乘。
厉倾城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这个王八蛋,聊着聊着,居然对自己伸出了咸猪手,本想一把推开,并狠狠踹这个家伙一脚。
可短短数个呼吸的身体接触,她感觉自己的胸口燥热,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快|感,惑乱她的心智,眼神渐迷乱。
嘶嘶!
厉倾城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享受那股牵连神经的悸动,宁尘突然五指用力,盈盈一握,让她整个人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心虚的拔出宁尘的右手,低头不语。
“谢谢你的消息,我会注意的。”宁尘起身,拍拍屁股。
厉倾城也站了起来,点点头,然后道,“那今天就不多留了,公司事多,先走一步,等哪天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
“其实吧……”宁尘转过身,挠挠头,眼神烨烨的盯着厉倾城,故作正经道,“请吃饭就算了,你真要有心意,请我睡觉如何?”
厉倾城,“……”
这年头,睡觉也能请?
厉倾城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宁尘的言外之意?
“想得美。”厉倾城翻了一个白眼,秋波暗送,风情万种。
宁尘渍渍称赞,五指拂过厉倾城的脸颊,眯眼道,“女人啊,凡是遇到喜欢的男人,眼睛中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倾慕之情,比如现在的你。”
厉倾城仿佛被宁尘戳破心思,迅速别过头,不敢正视他的眼。
宁尘俯下身子,临近厉倾城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倾城妹子,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喜欢。”厉倾城实在受不了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一巴掌推来宁尘的脑袋,转身就逃。
宁尘站在原地,捧腹大笑。
厉倾城扭扭捏捏的一路快走,权当没有听见宁尘的笑声。
“这个王八蛋,故意调戏我,真以为我不敢睡你?”厉倾城气呼呼的一脚踢开近前的石子,腮若桃红。
黄昏时分,宁尘,红药,纳兰观音。
三个人凑一桌。
低头吃饭。
只是相较以往,今天的宁尘有点心不在焉。
纳兰观音好奇的打量着宁尘,不习惯的主动关心道,“心里有事?”
“嗯。”宁尘轻轻嗯了声,犹豫了半晌,终于掏出其实并不常用的手机,联系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
拨通就挂。
纳兰观音没有多问。
至于红药,啪叽啪叽喝完一碗米粥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将白净的碗推向纳兰观音,露出难得的一抹笑容。
纳兰观音已经习惯了,这个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往日生活中,连调羹都不会用的女孩。
她放下筷子,为红药添了一碗粥。
宁尘熟视无睹,因为他也习惯了。
两个时后,站在昏暗屋檐下的宁尘,终于等到了一道黑色身影,像只灵猫,敏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背后。
宁尘眉头颤了颤,语气淡然,“我要办事。”
本尊为宋缺的年轻男子,起先疑惑,听完这句话后,竟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宁尘又道,“七天之内,我的白衣卫,一百零八人,一个不少,全部召回。”
这个顶天立地的年轻男人,听到宁尘出召回两个字的刹那,差点喜极而泣。
他的少帅,终于决定复出了。
“谨遵少帅吩咐。”宋缺单膝跪地,右手贴左胸,低头领命,“七天之内,一百零八将,一个不少!”
“如果少了怎么办?”
“宋缺提头来见!”
宁尘微微一笑,表情陶醉,这才是我宁河图调教出来的白衣卫,帅令既死令,做不到,拿命请罪。
这不是残忍,更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宁家百年来融入骨子里的血性。
“去吧。”宁尘挥手。
悄无声息,风平浪静。
这座静谧的院子里,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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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