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就是并肩王宁河图?
这条消息,于陆少峰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以致于这位穿金戴银的中年男人,愣神了许久,才张开嘴,继续追问陆羽,他道,“你确定?”
“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还以为他重操旧业,又跑来落阳城忽悠人了,但……”
陆羽神色复杂道,“但实际上,这个家伙,现在的作风,连我都望尘莫及。”
“不,是整个落阳城的权贵,都自愧不如。”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
不过,因为没见到本尊,陆少峰对陆羽的这番话,持质疑态度,毕竟当年,他陆少峰也算和宁尘打过交道。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陆羽反应过来,求问自己的父亲。
陆少峰沉默了许久,镇定道,“不用太杞人忧天,这里毕竟是落阳城,加之我双方没有太大的恩怨,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就怕来者不善。”陆羽为难。
随后他顿了顿,如实禀告道,“瞿白已经被他宰了。”
“什么?”
啪。
这条消息是真的吓到了陆少峰,匆忙站起身的时候,更是打碎了手中茶杯。
他眼皮跳动,神色苍白道,“瞿白被宁尘杀了?”..
“洪武楼,一刀毙命。”
陆羽朝着陆少峰,做了个五指抹过脖子的姿势。
“现在,瞿家不敢对外报丧,只能等宁尘彻底离开落阳城之后,才准备丧葬事宜。”
陆羽作为那件事的亲历者,自然明白瞿江的打算。
陆少峰再也没办法保持先前的镇定,反而脸色青白一片,“照你的猜测,我陆家,也许会遭到清算?”
陆羽额头贴地,不敢说话。
“嘶嘶。”
陆少峰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呼吸急促。
以曾经的恩怨,虽然谈不上生死相向,但毕竟反目成仇了,现在被他们无情扫地出门的宁尘回来了,这……
陆少峰视线眨动,怔怔得凝望着,家族院门前,那一对趾高气扬,威武雄壮的石狮。
曾几何时,他陆家,门庭低微到连摆放一对石狮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那个才华横溢,智慧无双的谦谦玉公子出现之后,陆家在他的带领下,可谓是一飞冲天,势不可挡。
非但积攒下不菲的家业,整体影响力也在与日激增。
“如果没有宁尘,我陆家,现在不该有这么大的成就。”陆少峰喃喃自语道。
“可惜……”
陆少峰长叹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可惜,作为陆家最大的功臣,宁尘本该得到最高的回报,但实际上,因为身份问题,被我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趁机扫地出门了。”
陆羽缩着脑袋,脸上虽然保持着沉默,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后悔莫及?
如果,当初讲点良心,讲点道义,也不致于和宁尘反目成仇。
如果双方还是保持朋友关系,以宁尘如今并肩王的身份,既然敢杀瞿白,也就能轻而易举的扶陆家成为陆羽城首屈一指的重量级家族。
如果……
错失了一次最好的机会也就算了,如今,怕是还要就当年的过错,付出代价。
“关于宁尘回来了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陆少峰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楚玉也知道。”陆羽回复。
“我会暗中和楚家通气,而你们,关于宁尘这件事,绝对不可对外透露。”
陆少峰考虑到事关重大,着重提醒道,“你姐姐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段时间,万万不可出现纰漏。”
“那姐姐……”
陆羽询问要不要告诉陆烟儿实情。
陆少峰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压着,等烟儿和陈望彻底完成婚姻大事之后,再考虑,怎么应付宁尘。”
“倘若他真的清算,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了,哎。”
……
瞿家事了,宁尘难得休息了几天。
刚好此时,这两天有走街串巷的说书先生,途径落阳城,正在烟雨楼摆台说书,内容无外乎近些年,一些盖世人物的传闻逸事。
以前和诸葛老匹夫走南闯北的时候,宁尘也学了点,不过肚子里的知识量有限,说了几次,也就兴趣了了。
烟雨楼其实是陆家的产业。
曾经不过是一处收益有限的酒馆,随后逐步壮大,一举成为仅次于洪武楼的存在。
今天貌似挺热闹,整座烟雨楼,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各处视野极佳的看台,甚至在开讲前夜,就被预售了出去,四方看台环绕的中心位置,摆放有一张讲台,应该是给先生准备的。
“人这么多?”
宁尘来这边,无外乎是想故地重游。
但,现场的人流量,着实吓到了他,转过脑袋询问阮小二之后,才得知,今天有说书先生莅临烟雨楼。
所以,今天的人数比之往常,要多了两三倍还不止。
不过,阮小二明显藏着话,只说了一半。
宁尘没好气得瞪你阮小二一眼,催促道,“还有什么?”
“听这说书先生自称是从北方来的,有人咨询他,知不知道关于并肩王宁河图的传闻事迹,得到答复后,今天才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说白了,今天这批人,其实是来听您的故事。”
阮小二朝着宁尘嘿嘿笑道。
宁尘挠头,“我有什么故事好传播的?这帮人,也是闲着无聊。”
落阳城并不熟悉宁河图,今个正好来了个说书先生,索性听那先生讲讲,这初来乍到的并肩王,究竟有什么传奇往事。
说白了,也就是茶余饭后的无聊消遣。
“尘哥儿,要不咱也坐下来听听,反正今天没啥事。”
阮小二将双手缩进袖子,瞧着那一身装扮,可谓仙风道骨的说书先生出现后,忍不住建议道。
宁尘摇摇头,也没明确拒绝。
这年头,凡是上了一定层次的名流客,多会成为说书人口中的谈资,以前出现最多的是江湖中人的恩怨情仇。
有事实,有确切发生过,也有些杜撰的。
反正这一行靠嘴吃饭,走一地,赚一笔,然后继续换地方,所以,说来说去,真假难辨。
“尘哥儿,我去订座。”
阮小二瞧着宁尘没立即离开,心里一喜,连忙安排座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