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天黑之后,三天从没有出门的火山终于从厢房里面走了出来。 几乎就在他走出来的同时,远处已经看到有人正在举着火烛,引领着一支队伍向着心觉寺这里走过来。
看了一眼站在山门口,带着一众和尚准备迎接的广孝。火山冷冷的笑了一下,冲着广孝说道:“听说迦叶摩大师回来了。怎么,广孝禅师不亲自去城外迎接吗那样才显得虔诚。”
“亲自前往京城接回我师迦叶摩岂不更加虔诚”站在山门口的广孝回头看了火山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和尚还是安心待在庙中求取佛道的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已经有当地官吏的随员跑了过来。和广孝客气了几句之后,便守在门口等着迦叶摩大师的到来。看到来了外人,广孝和火山都闭上了嘴巴,看着远处的迦叶摩在上千上万善男信女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心觉寺的大门前。
当时已经快到夜半子时,当地的官员怕影响迦叶摩大师休息。当下命众差役驱散了跪在庙门口念经的善男信女,客气了几句之后,这些当地的官吏们也纷纷告辞。和老和尚约定了天亮之后再来聆听佛法。
送走了众官吏之后,迦叶摩便注意到站在角落里面的红男人。当下老和尚微微一笑,随后双手合十对着火山的方向微微举了一躬,说道:“想不到大方师会驾临这心觉寺。和尚迦叶摩见过大方师。刚才人多眼杂多有得罪,还望大方师不要怪罪。南无阿弥陀佛”
火山的头太扎眼,只要听说过方士一门大方师的人,一眼便能把他从人堆里面认出来。当下,火山也没有在意。按着方士的礼节回礼之后,他对着老和尚说道:“火山也对迦叶摩大师仰慕已久,本来向着过来见见故人师长的。想不到能在这里巧遇大师,也是天意使然。如果大师有缘路过方士宗门的话,还请到宗门稍坐。家师广仁先生也早闻大师精通佛法,还想要向大师请教佛法”
“广仁大方师也仰慕佛法”听到火山几句客气话,这位迦叶摩老和尚当了真。这位白马寺的住持方丈哈哈一笑,随后继续说道:“选日不如撞日。明日一早老僧便于大方师一起前往方士宗门。实不相瞒,老僧数年前便到过贵派宗门,本来想面见宣扬佛法的。可惜当时与大方师无缘。老僧被贵派看门的小方士打了出来。看到老僧头顶这个包没有就是上次被贵派小方士打的,大方师你来摸摸,就是头顶这块”
说到一半的时候。老和尚已经抓住了还在愣得火山的手,将他的手掌向着自己的头顶按去。迦叶摩还没有什么,倒是大方师火山满脸的尴尬之色,要对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说完之后,老和尚便开始让手下的小方士安排明天去往方士一门的行程。看着如果不是现在实在太晚,老和尚都想现在就和火山一起直奔方士宗门。当初他就有过收广仁为徒的想法,只是被小方士轰出来没有见到那位徐福大方师的亲传弟子。只要能让老和尚亲眼见到广仁,他便有把握说动那位前任大方师改投释门。当初广孝就是这么变成的和尚。
看到老和尚开始安排明天前往方士宗门的行程,将旁边的大方师火山吓了一跳。当下他急忙拦住了老和尚。说道:“大师不忙,家师广仁先生现在并不在宗门,他老人家外出远游。等广仁先生归来之时,我一定转告大师的美意,或许家师直接前往洛阳城中白马寺去拜望大师也未可知。”
听到广仁不在宗门,老和尚便有些失望。当下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抓住了火山的手说道:“大方师有所不知,老僧对东土方士一门玄妙的术法也是向往已久。老僧虽然生在天竺,却有半个汉人的血脉。来到东土传播佛法的时候,也曾深究过方士的教法。在老僧看来,方士也罢,释门也罢都是教人向善,虽不同宗却是同源。不知道大方师有没有兴趣听听老僧讲解佛法大方师听完之后也许会有感悟,说不定会改投在释门中修行也未可知。道远、道清,将摄摩腾、竺法兰两位大师修译的四十二章经取来。我要与大方师说法,准备还读碟,剃刀,稍后要为大方师剃度出家”
老和尚这一通说,火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方士一门以他为尊。虽然在外方士连连受到释门的排挤,不过关起门来大方师还是自有威严。平时也只有广仁可以和火山并排而行,不过像现在这样手牵手,就连那位前任大方师都不曾有过。
现在手牵手还不算,看这架势老和尚给火山讲解完佛经就要给他剃度。自己好好的大方师不做,做什么和尚当下火山急忙挣脱了迦叶摩的手掌,向后退了一步之后,开口说道:“且慢,讲解佛法不在这一时半刻。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火山能遇到大师。正巧还有一件要事,要与大师商量”
说到这里的时候,火山突然扭过头来。冲着广孝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后继续对着老和尚说道:“我保举广孝先生为白马寺的住持方丈,广孝先生突然出身我们方士一门。不过当初徐福大方师已经预言他日后必定改投他门,今日应验了徐福大方师所言。现在广孝先生住持心觉寺,已经有了一代高僧之像。如果住持白马寺,日后必定修研成佛,成为你们释门弟子的榜样。”
火山此言一出,广孝和老和尚迦叶摩的脸上都是呆楞的表情。这两个和尚本来都以为火山是为了向迦叶摩告广孝的状,广孝心里面准备好应答的话,这个时候全然无用。想不到几年不见,自己竟然猜不透火山想要做什么了。
而迦叶摩也有些始料不及,他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广孝来的。啼卢寺住持本来已经是广孝的囊中之物,却被他生生的抢夺了过来。而且自己还下了法令。禁足了广孝的活动范围。这个弟子难免有些想不通,这次他就是为了说服广孝来的。
现在听到火山的话,老和尚的心里也在疑惑:方士一门想来都是恩怨分明,现在报恩不抱怨,火山的名声素来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突然间如此的豁达,实在和传闻当红不大一样。
两个和尚的反应在火山的意料当中,他学着自己师尊的样子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另外,广孝禅师有位叫做士戒的弟子。火山一并推荐他为啼卢寺的住持,他门师徒二人必定能将佛法扬光大。”
“大方师千里迢迢赶到心觉寺,就是为了向我师迦叶摩住持,来推荐我以士戒师徒吗”这个时候。广孝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看着火山,随后继续说道:“这个就不劳大方师费心了,我与士戒如何,我师迦叶摩自有安排。”
广孝和火山说话的时候,迦叶摩一直盯着这位大方师。等到他和广孝双双说完之后,老和尚这才说道:“大方师还有一件事情疏忽了,就算广孝、士戒师徒真的前往白马、啼卢二寺担任住持,那么老僧与我家师弟又该如何处置”
还没等火山说话,扇门外面响起来一个熟悉而刻薄的声音:“老和尚你还想活到那个时候吗我敢与你打赌,广孝师徒俩成为白马、啼卢二寺的住持,必定是踩着你们师兄弟俩的尸体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