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香刚刚只是摔在地上被震的晕了过去,在红袖三人和刺客的争斗中醒了过来;当她醒了之后,正好听到红袖喊的那句话,她并不知道红袖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刺客,只是红袖要留下她,她便想尽自己的力。
那刺客好死不死的倒在了她的面前,她别的力气没有,但是张张嘴的力气是足够多的,当下便不客气的咬住了近在眼前的耳朵;被刺客挣脱之后,她摇摇晃晃的努力想站起来,不能躺在这里看着主子和茶香二人拼命的。
刺客看着她居然还想站起来震惊的无以复加:这几个女子,当真都是疯子。
红袖和茶香、映舒看到韵香还活着,却高兴坏了:她们原本以为韵香被刺客杀死了。
“你躺下!不要动!”红袖一面喊,一面冲向刺客;她怕刺客再对韵香动杀机,只要有人推一推韵香胸口的剑,韵香便会无救的。
茶香和映舒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韵香意外的活着让她们更加生出了力气来:“韵香你躲开!”她们也向刺客扑了过去。
屋外,侍卫们涌进了院子,正扑向上房。
韵香却笑了笑,刺客看得很清楚,她的确是笑了笑;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摇摇晃晃的向刺客扑过去:“我将死之人,要拉着你一同上路。”
刺客一滚躲过了韵香的剑,他现在只想逃走:这几个女子都是疯子,他再也不想和疯子纠缠了。刺客没有向正门方向滚去,他一路滚向了后窗。
他听到院子里来了许多人,再晚一刻便要走不成了。
滚向后窗的时候,他把韵香一把拉过推向身后:相信后面的主仆三人不会再任她倒在地上——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不会有事儿;他推韵香的时候,是有意让她背向下倒过去的。
红袖当真不能再看到韵香倒下去,她不能确定如果韵香倒下去,是不是还能再次爬起来;她接是接不住了,只能飞身扑过去跌倒在地上,让韵香能倒在自己身上。
而映舒和茶香距韵香还近一些,两个人都飞扑过去伸出了双手。
刺客在翻出后窗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然后他落地之后便悄无声息了,不知道他是向哪个方向逃走了;地上,也不见血迹。
韵香也没有落地,映舒扑得太急也倒了地上,正好被红袖压到了;而茶香扶住了韵香,只是也坐倒在地上。
侍卫们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地的血与狼藉。
这一切说起事情极多,其实只不过是几个霎间的事情;刺客,不见了踪影,再怎么搜寻也找不到他。
里面受伤最轻的是红袖,身上的血不是刺客的便是韵香等人的,她自己的血反而很少,大部分的伤都是皮外伤。
侍卫们立时出去追击刺客,红袖站起身来唤丫头婆子们进来把韵香三个丫头抬到床上去;韵香胸口的剑还插在那里,没有人敢动手把它拔出来。
灵禾并不在府中,她和赵氏今天出府去买一些药材与食材;眼下只能急急的去请大夫,并且看看墨神医是不是和映草儿在一起——仙灵茶为沈府带来了很多的银钱,所以现在早已经不在红袖院子里制作,而是独占了一个院落,且闲人免进。
最先到的便是墨神医,他和墨草儿正在尝试做新的仙灵茶;他在侍卫们飞奔过来时,听到了声响,便和映草儿赶了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当他看到一屋子的伤病人时,呆了一呆便直接奔向了韵香:对于好大夫来说,在他们的眼中并无身份,只有人的性命;现在,是谁也知道韵香伤得最重,而红袖最轻,所以他并没有理会红袖。
墨神医给韵香把脉的时候,阿元带着侍卫们把三个刺客捉住了;沈妙歌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所为何来?”
他太不解了:除了沈家自己人,其它应该不会刺杀他——杀了他也没有什么用;而且如果是沈家自己人买凶杀人,那么他们绝不会请这种货色。
没有人会比自家人知道阿元这些侍卫的底细,岂是这么三个人能把自己杀掉的?
但是刺客还是来了,而且也不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那么,他们来刺杀自己是为了什么?
三个刺客还没有说话,沈妙歌的眼睛一紧,出手如电的捉住其中一个刺客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说,是不是还有人去了侯爷府刺杀?!”
他在这一刻想到了一种可能:绊住他,并且看看能不能杀死他;如果能杀了他最好,不能杀了他的话,让他不能立时回府。
那,今天其背后买凶的人要杀的便是红袖!
那刺客没有想到沈妙歌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他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小侯爷会这样掐死自己,连忙点了点头。
沈妙歌扔下这刺客,飞快的向外奔去:“阿元,快走!”
阿元不用吩咐,也会有侍卫把这三个刺客带上的;他如影随形的跟在沈妙歌身边向府内追去。
那被松开的刺客看了一眼同伴,忽然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惧意:此时,那边应该早已经得手,沈小侯爷到时看到妻子横死,会不会拿自己几人出气?
这是绝对的。
其它两位刺客也是脸色雪白:早知如此,绝不会贪那点银子的;有银子,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啊。
沈妙歌还没有赶到沈府时,灵禾和赵氏回到了府中;当她们听说红袖遇刺之后,吓得魂飞魄散的奔进了院子。
看到一屋子的血和众人的伤,赵氏和灵禾都泪眼婆娑: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天出府?
红袖看到她们回来,心里反而很庆幸她们今天不房里,不然现在地上就会躺着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墨神医的手很稳,稳稳的、轻轻的搭在了韵香手腕处,然后头也不回的吩咐映草准备汤药:他要护住韵香的小命儿,才能把剑取下来;如果就这样取剑的话,韵香八成会香消玉殒。
灵禾听到墨神医的话后,立时收了泪水跟着忙碌起来;她去给映舒、茶香想法子止血——红袖等人所知道的法子,是止不住那么大伤口流出的血。
沈老祖等人还不知道此事,最先知道是沈夫人:沈老侯爷父子不在府中。她也赶了过来,只是看到这一屋子的血,她差一点没有晕过去,以为红袖重伤了。
当她看到红袖好端端的,自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到有墨神医在,便安抚了红袖一番,出去叫来侍卫头领来训话、吩咐事情。
沈妙歌冲进屋里时,看到母亲如此镇静心下也安稳了不少,知道红袖应该是没有事儿的;倒是沈夫人被沈妙歌和阿元一身凌乱的衣裳吓了一跳:“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的儿子从来在外面不同人争斗的。
“母亲放心,儿子没有事儿,只是遇上了三个不长眼的小贼;袖儿,还好吧?”沈妙歌倒底还是担心的问起了红袖。
沈夫人没有想到自家的儿子也遇刺了,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面让儿子去看红袖,一面又打发了人去催请沈侯爷回府。
红袖在府中遇刺,她已经着人去请沈侯爷回府;现在看来事情并不一般,所以她才再次打发人去催。
秀二娘早已经吓得晕死过去,现在被带到一旁看管起来:那婆子,可是她带进府来的;就算是沈府大人大量不置她于死地,她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沈妙歌进到房里看到红袖虽然样子狼狈,但是却并无碍才真得放下心来;然后过去细细的问了经过,红袖现在无心思说这些,只是简略的说了两句。
但是沈妙歌也能想像到当时的危急,他看向三个丫头目光中带上了感激:幸亏有她们啊。
府中的这一位刺客才是真正的高手,他重伤之下居然逃得无影无踪,当真是了得;这也让沈妙歌有了极大的担心——沈府,也并不是铜墙铁壁。
墨神医忽然回头唤沈妙歌:“小侯爷,能不能过来搭把手?”韵香已经服下了药,现在他要把短剑取下来。
红袖紧张的问了一句:“墨先生,有、有几成把握。”
墨神医看了一眼红袖,偏开了目光道:“五成。”是的,只有五成。如果不是给韵香服下了药,直接取短剑的话,韵香可以说是必死无疑的。
五成?!红袖的身子都晃了晃,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床上面色如纸的韵香:也许,也许,下一刻她便不会再呼吸了。
墨神医回转目光看向红袖:“再不取出短剑来,怕是毒素驱不干净不说,也拖不了多久的;顶多二三个时辰。”
红袖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还、还有毒?!她咬着牙道:“一切,拜托给墨先生了。”
此时救人要紧,说话只是浪费时间;她转过身去,却是泪如雨下:韵香,韵香,你可要活下来啊;老天爷,老天爷,我情愿减寿,您就给韵香一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