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娃娃,快醒醒吧,到底想在我丞相府待多久?”丞相一大早就把曾浠和郭满川叫醒,曾浠已经在丞相府养伤了几个月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让我猜猜,外祖父是给我们找了一个住所吧!”曾浠自然知道自己的外祖父不可能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赶他们走,所以当然是已经为他们找到了住所。
“小丫头,跟你娘一样机灵,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就到前门找我吧!”丞相这几个月因为找到了自己的亲外孙女,所以居然看起来年轻了几十岁一样,充满了生活的希望和动力。
“属于我们的,家吗?”郭满川看着祖孙俩开心地大笑,脑海中又止不住想到自己这数十年来的暗恋之苦,现在的自己也许可以去跟以前的自己炫耀了吧。
三个人坐着马车出了城门,曾浠和郭满川一下车就闻到一阵又一阵的花香和泥土的味道,甚至还听到了小溪的声音。
“哇,外祖父大手笔啊,找了个这样的风水宝地!”曾浠兴奋地四处张望,毕竟她从小都一直待在曾府里面,接受如何能成为富家儿媳妇的教导。
“小子,说实话,老夫并不知道你的底。十多年前姓曾的混账向我千保证万保证一定会全心全意对我的女儿好,结果还是正如我所料,他只把我的女儿当成他一步登天的云梯。所以我现在怕了,我怕我这个心慈手软的老糊涂会让我的外孙女也遭受这样的痛苦,小子答应我,在她仅存的这几年好好对她。”丞相眼泛泪光,看着这个活蹦乱跳的外孙女,仿佛又在曾浠的身影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您就放心吧,我如果没打算赌上一切也要跟她在一起的话,我又怎么会大胆到带她跑呢,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对她好呢?”郭满川想起了那一天自己大胆的行为,恍如昨日。
只是曾浠因为受伤严重,怕是时日不多了。
“老夫日后会每日给你们送生活必需品,老夫希望你在浠儿剩下的这段日子里面,能每时每刻都尽心尽力的陪着她。”丞相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如果自己在那天早上就相信郭满川的话,那么曾浠也许就可以得到更好的结局呢?
“老夫走了,你们夫妻俩好好过。”
“啊啊啊,我们还……”郭满川瞬间脸就红了,虽然他们俩互相喜欢,但是他们俩也还没有谈婚论嫁呢,不过,也许在丞相心里,早就已经认可了这个孙女婿了。
“傻子川!你否认什么!难道你不想娶我吗!”曾浠听到了几乎是闪现过来,狠狠地锤了一下郭满川。
“没有没有!我想娶你的!”郭满川见状知道曾浠生气了立刻转换成好态度。
“真的?”
“小的肺腑之言!”
“不许自称小的!”
曾浠和郭满川,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惬意地玩闹,是啊,他们虽然在古代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也只是十多岁的孩子啊。
——
“诶!你是谁啊!”
“你不告诉我是谁,我就不告诉你是谁!”
“我管你是谁呢,你快把馒头还我!”
“我不还!这明明是我先看到了!”
不仔细辨认估计没人会相信这两个像弱智一样的癫狂乞丐,会是如日中天的曾老爷和孙家少爷,这两个人啊,自从曾浠事发以后,他们两家一个被抄家,一个被屠了满门,从至高无上的地位狠狠跌落,他们俩理所应当地就疯了。
“喂喂,臭要饭的!快滚开快滚开!别碍了老子的眼!”一个五大三粗的巡逻兵用脚踢着“曾老爷”
估计他全然不知道他用脚踢着的就是他前几天还有忌讳的曾老爷吧。
“你们听说了吗,曾家的女儿曾浠!现在也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而她那个爹缺硬要把她嫁到孙家!”
“喂喂,这是什么爹啊!可惜这姑娘了,我以前好像见过,好看的很啊!”
“是吗?那还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嫁给了我,嘿嘿嘿嘿。”
士兵的窃窃私语传到了正在啃馒头的曾釉耳朵里,他反应了一会后猛地冲了上去。
“不准你们说浠儿的坏话!我不准你们说!”
“我去,哪来的神经病!”
“浠儿,是我的宝贝!我绝对不让你们说她的!我打死你们!”曾釉虽然很生气但是终究是个小老头了,没什么力气。所以他的拳头,也就只能惹怒那些官员了。
“x,臭神经病,敢打我?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拳头!”只见那个大汉三两拳头就把曾釉打的头破血流,牙都被打掉了。
“我呸,以后见了你爷爷我,记得绕道走!”他们也没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曾釉,只是进了一家酒馆,继续把酒言欢。
“浠儿,是爹对不起你……”不可一世的曾老爷,扔下这一句话,就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惋惜,也许当年曾老爷对曾浠的宠爱也有那么几分,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吧,不知道曾老爷临死前的话,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只是失去理智的胡话呢。
天,下起了雨。
曾浠蒙着面,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街上,她在寻找着。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爹,您这又是何必呢,到了这份上,你最后能感动的,也只有您自己罢了。”到了最后的最后,曾浠还是心软了,当她听说曾釉在大街上被活活打死以后,她还是来了,为了让自己的爹,能够死的体面着。
将曾釉葬入后山以后,曾浠回到了她和郭满川的家。
“是去送他了吧?”
“是。”
两个人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深夜——
曾浠搂住了郭满川。
“我果然还是好难过。”
“难过就哭出来吧,憋坏了我心疼。”郭满川温柔地摸摸曾浠的头,把她搂地更紧了。
“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明明那是个要把我买了抵债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小时候他要对我那么那么好,害得我现在好难过,好舍不得他……”曾浠在郭满川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心里清楚的很,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好,都是假象,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过呢?
“我猜,在那几年,他是真心宠爱你的,哪有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郭满川想着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卖了我……”
“我想,也许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