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那德仁皇后的手下李文印为何选中仁兄为持玉珏之人呢?”
“贤弟知道我原本只是京城普通的文人,因为平日和德仁皇后面前红人李文印有些交情,因此惹上这一段公务麻烦。他李文印选中我是因为我在京城太平凡,不易惹人耳目。这也是李文印的精明之处。”
“原来如此。那么仁兄此次前来,是要取回金银双珏?”
“不是。现在德仁皇后西逃,把财富聚集于金银双珏。而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者甚少,藏宝制图那一批人事后早全被秘密dechu理掉。但是,世上没有不透墙的风,这事行得再密,也偶尔被人窃听而去,这人就是德仁皇后跟前的小奴才高巍。”
“小奴才高巍?”
“是!小奴才高巍,这个小奴才因为生得聪明伶俐,又极其懂得敷衍处事,所以深得德仁皇后喜欢,侍候在德仁皇后身边。岂料他虽然一副稚子模样,贪心却是最大的。偶尔听得金银玉珏的秘密,便动了心思,把这个秘密一分三份卖给了当今三大帮派青虎帮,金龙帮,黑豹帮,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携卷银子逃跑了,只是这消息一出,便引得天下相争。德仁皇后自己在逃亡中,自顾不暇,为了躲避三大帮派杀手的竭力追踪,又不至于金银双珏落入他人之手,便故意让人放出假消息,说金银双珏已经丢失在西逃的路上了,德仁皇后这才能喘过气来。”
“原来这样。”秦琛祯唏嘘不已,额角涔涔地出了冷汗:“那仁兄这次来是为?”
盖天韫思忖了一下,才说:“贤弟,你我相交一场,我也不能骗你,其实我这次来千灯镇是秘密而来,虽然极其冒险,也不得不行?”
“这又是为何?”秦琛祯惊睁双眼,不知道盖天韫还会说出怎样惊天的话来。
“三大帮派,耳目甚多,我大略迟早是藏不住的……”盖天韫说到这里,那秦琛祯已经是汗流不止,气息急促。
盖天韫只得安慰道:“贤弟不必紧张,我和你相交虽深,却因我常年在京城,交往稀疏,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你我相交,所以,这件事情我首先要想你。他们要找到你这条线上来,怕是很难,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妥当,才会大胆把金银双珏交于你保管,只是事情之后,我会怎样我实在不能保证,所以,这一次冒险而来,把底细告诉你,你好慎重保管,不要丢失了金银双珏,将来朝廷赶走贼寇,德仁皇后返回宫中,世界太平之时,你再把金银双珏归还朝廷,再建繁华,也是一件千古的功德之事。”
秦琛祯虽然此时后悔接纳保管金银双珏,但也无奈,只得事事答应。
两人浅谈深谋,不觉已至黄昏,天色渐暗。盖天韫道:“贤弟,天色已晚,我也要告辞了。”
秦琛祯听了一惊,道:“怎么仁兄要走?仁兄这样千里迢迢而来,小弟我还没有设宴款待……”
盖天韫“贤弟千万别出此言,如今非常时期,我呆得越久,你我危险愈大,我们也不要顾那么多礼仪了。”
秦琛祯一听盖天韫的话知道留不住,叹怨道:“没有想到你我兄弟一场,情深意重,这样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又要匆匆告别。盖兄远道而来,为弟的都不能亲自设宴款待,还要让盖兄饿着肚子赶路。真的是对不住盖兄了。”说着眼中似要溢出泪来。
盖天韫听了也觉心中悲戚,站起身来走到秦琛祯身边,握住他的双手道:“贤弟,莫自责,怪只能怪这乱世道。怪这无常绪的朝廷,唉……”顿一顿,他又说道:“只是,——我们这一别不知是否与贤弟再相见。”说着也是满眼含泪。
那秦琛祯听他说得如此颓废消极,更觉心酸悲哀起来,道:“仁兄是福大命大之人,何出此言,你我定有相见之日,那时再把酒言欢,共庆胜利。”
“但愿如此吧。”秦琛祯无奈地说。
盖天韫慎重点头作别,欲要照原路出来。
秦琛祯道:“天韫兄,随我来。”引着走过另外一条隐秘小道,道路两旁皆有树木相伴,藤草掩映。淡淡的月光透过森密的树叶,星星点点照射在地上,微弱得如同白色的鳞片。让人恍若置身于另外神秘世界。过了几道暗门,看见一个半月门,这就是出口了,秦琛祯道:“仁兄,从这里出去,直接通到正街大道,右拐个弯就到了火车站口,现在夜幕,无人注意,趁此快行。”盖天韫点头应答,两人挥手道别。
那盖天韫趁着夜色,便急急去了。
秦琛祯送走盖天韫,才满腹心事地回到府中正厅。管家胡侬正急得团团转,看见秦琛祯,忙上前禀报道:“老爷不好,苕昉姐儿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原来,秦琛祯走,书房仿佛也似阔大了很多,秦苕昉像一只被放飞的鸽子,心怀欢喜。满屋子翻着,看着。她是那么开心,也是那么好奇。书房里梨花木雕的书架子十分精致,她摸着那些细雕花纹,游龙、飞凤、蝴蝶、牡丹,每一样都那样精致完美,栩栩如生。书柜空格的地方精心摆设着一些古玩器皿,这样美丽神秘的一个世界。她真心希望能常常到书房里来。
只是那只神奇的玉碗——
她翻书累了,想起父亲小心收藏的那只玉碗。很神奇很珍贵,是那么的诱惑着她。
她找到父亲放在抽屉里的钥匙,搬了条凳子站上去,刚好能够到那个锁玉碗的屉子。她因为力气小,个子也不够,用了全身力气去打开那张抽屉,也许是用力过大,屉子一下子唆了出来,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那只玉碗飞出抽屉,跌到地上,哐啷一声玉碗随之变成碎片。金黄色的绸娟飘飘悠悠落到一片玉碗碎片旁沉伏不动,世界变得沉寂,空荡,僵硬……秦苕昉脑中一遍空白。
秦苕昉呆呆地看着地上玉碗的碎片,慌乱捡起那块黄色的绸娟,把碎片包在绸娟里,又慌慌张张地放进抽屉,总会发现的。她不敢想象父亲回来看见玉碗破碎会怎样大发雷霆,再怎样她也不能免去一顿毒打。再怎样毒打也不能换回那只玉碗,父亲那复苏的一点点温情将消失尽殆,不复再存……她不敢想下去,她必须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