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是寂静的夜色,只有那一盏灯蒙蒙的散射着光芒,秦苕昉似乎被这光芒刺住了眼,她闭上眼。
奶妈见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好孩子,想回家?”
秦苕昉摇摇头。
奶妈好奇了,问:“你家在哪里?爹妈呢?”
秦苕昉黯然无声。
奶妈叹一口气,端过一碗小米粥,扶着她坐起来,道:“来,孩子,不想那么多,先吃下这碗粥,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饿了整整三天,秦苕昉吃着粥,只觉得无比的香甜。
奶妈看着她吃得这样香甜,不禁感叹道:“哎,可怜的闺女!”
且说秦苕昉到迟府的第二日,却正好是迟月楼女儿迟娜菱十三岁生日。迟月楼为了庆贺,让女儿迟越楼第一次娜菱上台唱主角《大登殿》她唱王宝钏,他十五岁得意弟子齐润峙唱薛平贵。为了他俩首次亮相成功,迟府足足准备了半年。且不说迟娜菱、齐润峙是怎样的吃苦用功,单说迟月楼为这次演出的费用就价值不菲,拼尽全力。
这日迟府院中张灯结彩,满院子飘着彩旗红带,且弃以前的旧戏台不用,另外特意搭建了一个大戏台,台下周围摆放了上百钵的牡丹花,菊花,花团锦族,气氛极尽热烈。
打造好迟娜菱、齐润峙第一次亮相,这对于将来是迟家班至关重要。因为迟家班谋划准备充足,齐润峙,娜菱上台一亮相,便喝得满堂喝彩。
秦苕昉呆呆站在人群中,只见台上迟娜菱,齐润峙扮相秀美,神态俊逸,像一对璧人儿,颠转乾坤。看得她目瞪口呆,羡煞不已。
台下人个个啧啧称赞不已。窃窃私语:“还是要有一个好爹呀。”听到“爹”字,秦苕昉不由得触动了一下,心中羡慕又黯然神伤。正思忖失落,自怨自伤,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和热闹,接着是人语笑声,互道寒暄,秦苕昉定睛一看,前呼后拥一大群人,一定是进来贵客了。
秦苕昉此时看清楚了,人群中央站在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神态冷傲之人。
这人是谁?这样神气!秦苕昉暗暗猜想,这时站在秦苕昉身边的二个人悄悄私语传进她耳朵,一个高一点的说:“我们今天算有眼福,见着贵人了。”
另外一个矮个子茫然问道:“眼福?这是何人我却不认得。”
高个子煞是神秘地说:“你一介小小街民当然不认得他。你还不知道吧,此人就是滩海市第一大亨,也是青虎帮帮主,——棠翀。他平日可是很少在公众场合前露面,踪迹无定,极其神秘的一个人,他和迟月楼老板极是交好。今天迟月楼的千金生日这样的场合他竟然出现,实在难得,我们才能有幸偶然一见。”
那矮个子唏嘘感叹道:“原来这样,我竟然有这样的眼福,在这里见到他,今天真的是太幸运了。”那样子要高兴的手舞足蹈才好。
秦苕昉心中觉着极是好玩,听他们碎碎念叨,也忍不住百般好奇对着那棠翀看了又看。那棠翀好像有所知觉,回头望过来,眼神极其犀利,在秦苕昉脸上一扫而过,秦苕昉立即觉得脸被利剑划过一般,刺纳纳地痛。她心中一凛,暗暗震吓道:怪不得他在江湖中会那样传奇,原来眼睛都和常人不一样。
迟娜菱已经演完一曲下台休息,一眼看见观众席前排的棠翀,十分兴奋,一下子就往棠翀奔扑过去,那态度竟然十分熟识亲热,。而且她也不御妆,扑腾在棠翀怀里撒娇弄痴,百般折腾。她噘着小嘴道:“棠叔叔,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娜菱一声,害娜菱也不知道来给棠叔叔请安,让不知道的人还要说娜菱不懂得礼仪。”
那棠翀一听她的一通诉言,哈哈大笑:“好好,算棠叔叔错了,给我们的小公主娜菱赔个礼好不好!——是棠叔叔不好,来了就来了,竟然事先不通知我们小娜菱,害我要被别人诬告不懂礼数。”又问:“怎样?棠叔叔这样赔礼行不?”棠翀笑着问。
谁知迟娜菱不依,连连否定:“不好,不好,娜菱要罚棠叔叔给娜菱唱一段。”
那棠翀并不生气,只是笑道:“棠叔叔可不像娜菱这样百般聪明伶俐,唱不来,另外认罚,怎样?”说着从衣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确实一枝精致胸针,那胸针是一只蝴蝶的样子,中间镶着钻石,闪闪发亮,十分漂亮。
“真漂亮,棠叔叔真好,谢谢棠叔叔,娜菱收下礼物了。”迟娜菱大大方方收下胸针。
棠翀不以为然:“娜菱喜欢就好。”
棠翀一副慈父模样,任她百般折腾吵闹,都一一含笑接受。他这样子一副柔慈模样,全然不像刚才进来的样子,令人着实称奇。
旁人见娜菱能和棠翀那样百般亲近,正羡煞憎恨不已,忽然一个健硕汉子叫孙庄的走过来,对着棠翀暗语几句,那棠翀立即变脸,对迟娜菱说:“娜菱,叔叔现在有事,不能陪你玩了。”
娜菱撅起嘴,站起身来懂事地说道:“娜菱知道了。”
棠翀也站起身来,匆匆欲要告辞。
迟月楼这时匆匆走过来,道:“不知棠帮主来了,愚兄有失礼仪,望棠帮主见谅。”
棠翀道,“今日娜菱小姐生日,客人太多,照顾不过来这是正常的,不过,迟兄,今天突然有事,实在对不起,不得不先告辞,请见谅。”
迟月楼赶紧道:“哪里,哪里。贤弟有急事自然先去应付,不必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