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仁派人精心布置,守候在金婵娟进巷的各个出口,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她一出场现,便可一举抓获。三天静静地过去了,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里就是没有继仁要等的金婵娟,他们竟然什么动静也没有等到。张平着急了。
继仁究竟老练一些,道:“别急,我们这是遇到狐狸了,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怕好猎人。我们现在慢慢收网,守候在巷子出口的弟兄都往前进一条巷。”结果,他们同时停留在一深院前。
这所深深大院就是盖天韫的家。原来,金婵娟到表兄盖天韫家里后。盖天韫为了她和蔡韵贤能够安全逃脱,让他们走了暗道,等继仁的人耐不住收网时,蔡韵贤和金婵娟早已经悄悄离开北岭城三天了。
在巷口如果继仁顺利抓到蔡韵贤和金婵娟,接下来继仁他们就会收兵,盖天韫就会相安无事,继仁无能如何精明也不会怀疑到他,可是,盖天韫厚道之人,他同情表妹的境遇,却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盖天韫似乎也做好了被抓的准备,他站在大院门口,脸色平静地看着一哄而进的青虎帮之徒。
继仁和盖天韫对视着,继仁嘴角一丝狞笑:“怎么,这么有胆魄,那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盖天韫一脸鄙夷,对着继仁重重吐一口:“呸。”
继仁连退二步:“兄弟们,把他给我绑起来。”一声令下,一帮人一哄而上,把盖天韫五花大绑了。
“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绑走!”
继仁对盖天韫用了重刑,一介书生,平日养优处尊怎么受得那重刑,盖天韫不愿道出蔡韵贤和表妹金婵娟,也不愿说出金银双珏的秘密,又受不得重刑之苦,他知道继仁不会轻易放过他,欲要便咬舌自尽。
继仁虽然是个习武之人,却很有计谋,心思细密,他深深懂得这些读书之人重义又好面子,绝不愿受这酷刑之辱,所以他叫人早有防备,那盖天韫自杀不成,便紧闭双眼,闭口不言,不吃不喝。继仁拿他毫无办法,眼看过了三四天,盖天韫身体愈来愈虚弱。照这样下去,继仁将一无所获。
张平这时出了一个主意,说:“我知道北岭城有一个叫千酒神的人,知道制作各种药酒,其中有一种叫黑罂酒的酒,能使人神经麻醉,失去自控力,那时就可以让盖天韫道出金银双珏所有的秘密,只是这个千酒神脾气古怪,一般时候只在地下酒窖制酒,根本不外出和外人打交道,因此不知道能不能弄来黑罂酒。”
继仁冷哼一声,道:“他不能给我们,我们不知道盗吗,老老实实等他赏赐啊。”
“是,这件事可以让手下弟兄幻羽去干。”
“幻羽——江湖神偷幻羽!”继仁笑,“是,这件事最适合他去。”
那幻羽果然不负使命,只是几个时辰的事,就盗得酒来。
幻羽在青虎帮中是个神秘人物,平日多不出现。也不太领受青虎帮的帮规。因为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继仁救过他一命,继仁见他轻功极高,神出鬼没,认为介绍他入帮可以为自己在青虎帮立下一功,所以竭力劝幻羽进青虎帮,因感恩的原因幻羽听从了继仁的劝说进了青虎帮。只是幻羽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受拘束,根本不呆在帮里,继仁无奈,只得听之随之。不过如果继仁对他发出指令,他没有不服从的。现在继仁急于求功,要他盗取黑罂酒,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趁着天黑,幻羽穿了一身紧身黑衣,不过几个时辰就到达千酒神住处——菜花岛,这是一个小岛。也许是千酒神秘酿神酒的关系,岛上万鸟聚集,奇花乱放。
岛中一所大宅院,便是千酒神的宝地了。宅院外看起来很平凡,其实是机关密布,密道重重。幻羽进到院中,千酒神就有所察觉,不过他懒得去惊动那些盗酒贼。什么酒可以偷。什么酒不可以偷,都设有不同难度的密道,去了得什么结果完全靠自己的本事拿酒。幻羽飘摇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千酒神的规矩,所以他并不怕惊动他。也算幻羽艺高胆大,还真盗着了黑罂酒。那黑罂酒的密室并不大,排着十几个柜台,柜台上正亮着一盏小油灯,一列列小酒瓶靠墙排着。幻羽仔细辨别,那了三只小酒瓶匆匆而出。走到院子门口,一个苍老而醇厚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怎么,拿了酒就走,也不说声谢谢?”
幻羽听了,对着院子拱手做谢:“在下幻羽,为负使命,特地来贵宝地拿酒,多有得罪,请见谅。”说了倾耳细听,却全无声息,风一丝一丝地刮在耳边,有一股甜腻的酒香,幻羽思索片隅,见再无动静,知道对方并不怪责,心中更以为对方是奇人,略一思索,便转身出门了。
幻羽回见继仁时天边已经微微的一线光亮,屋子里还点着油灯,显然,继仁一晚上都没有睡,等着幻羽回来。
“幻羽回来了。”张平的岗位,见到幻羽,他心中一喜,道:“头,幻羽回来了。”
继仁本来靠在沙发上大瞌睡,这时听见幻羽回来,精神一震,瞌睡全无,喜滋滋道:“幻羽,快进来。”
幻羽走进:“头,这就是黑罂酒。”幻羽把三个小小的酒瓶放到案桌上。
“这是?怎么三瓶?”继仁疑惑。
幻羽解释,“酒窖之中,酒瓶千立,就黑罂标码就有十多种,我只得拿了其中三瓶。”继仁细细看那酒瓶标码,分别写着黑罂1、2、3.他也没有办法识别,只得三瓶全拿到盖天韫面前。
“也好,叫他慢慢喝,慢慢折磨他,不信他就不讲出来。”继仁脸色显出阴险笑意。
“谁去执行?”继仁问。
“我。”张平赶紧大步走进室内。
“恩。”继仁冷笑:“张平,幻羽是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头,张平一定让你满意。”
“去吧。”
张平带着几个人来到阴湿的地下监狱,可怜盖天韫三四天没有吃东西,正奄奄一息,却被张平命人生生被灌下三瓶烈酒,片刻之后,盖天韫只觉头脑恍惚昏沉,果然神经错乱,胸口却如火燃烧,痛疼无比,鼻中出血。那张平看着盖天韫的情形,心里害怕他马上死去,一把抓着他的臂膀直摇晃,大声问:“高巍在哪?”
盖天韫神思恍惚,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问他话,迷迷糊糊答道:“不知道,我不认识高巍。”
张平不甘心,又问:“蔡韵贤在哪?”
“陵西。”
“陵西哪里。”
盖天韫似乎晕厥过去,半天没有声息。
张平不死心,又用力摇晃着他,问:“金银玉珏在谁手上。”
盖天韫被继仁这样拼力一摇,睁了一下眼皮子,又无力闭上,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秦……”
张平原本不报希望了,这时听见一个秦字,连忙问:“秦什么?”
盖天韫张着口,断断续续似乎发不出声音,而鼻中之血越流越多。
张平竭力嘶喊道:“秦什么?他住在哪里?”
“梧——桐——巷。”盖天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盖天韫死了。张平绝望地松开他抓在盖天韫臂膀上的手。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但是总算也有所收获,张平对手下人说:把他埋了。便扬长而去。
张平赶着去向继仁报告。
继仁对张平做事不力有些恼火,不过现在不是发货的时候,他沉声说:“张平,带上人马上去梧桐巷。”
“是。”张平自知继仁不满,只好竭力补救了。
张平一伙人到达梧桐巷,住着数户人家,细细盘问,根本没有姓秦的人家。
继仁又命张平带人搜寻了附近的街道,找出几个姓秦的人家,都是毫无关联的人。
继仁本来只是想抓了蔡韵贤顺藤摸瓜劫杀高巍,完成复命,谁知道阴差阳错挖掘出盖天韫这个人,可惜张平太急于成功,用药过急,以至于要了盖天韫的命,金银玉珏的秘密也似乎到此戛然而止。
继仁非常恼怒:“张平,你派几个人追往陵西,一定要抓住逃跑的蔡韵贤和金婵娟,抓到人不必回报,立即处理掉。”
“是。头,他们绝对跑不了。”
几天之后,张平手下人果然来报:“已经处理掉蔡韵贤和金婵娟,外带丫头碧玺。”
继仁稍稍平复怒意。
张平说:“头,我们早过了任务的时间,现在帮主知道我们到了北岭城,派人来叫我们去见他。”
继仁缓缓说:“任务没有完成肯定要受训,虽然我们没有劫杀到高巍,但是我们无意获得金银玉珏的信息,也算有点成绩交代吧。张平,收拾东西,明天去见棠翀。”
第二天,继仁带着张平等几个手下见了孙庄,孙庄见继仁迟迟报到,训斥道:“继仁,你们没有完成劫杀高巍的任务,又迟迟不肯回帮报到,这严重违反了帮里的规矩,必须重罚。来人。”
“慢。”继仁道,“我虽然没有完成劫杀高巍的任务,但是我获得了另外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孙庄冷冷地说。
继仁一听,傲慢道:“我要见帮主。”
孙庄恼怒道:“我难道不会把情报报告给帮主。”
继仁瞥一眼孙庄,道:“对不起,只因为事关重大,必须亲自禀报帮主。”
孙庄大怒:“继仁,你不完成任务也罢,不按时回帮也罢,难道还要反了不成。”
“孙哥。”站在一边的张平一见情形不对,想上前分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