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仁回到滩海市,张平已经亟不可待。
“头,棠翀这几天身体这几天有所恢复,他嚷着要见以前孙庄心腹阿丰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见。”
“我知道,可是他身体渐渐恢复,以后只怕难以阻止他。”
继仁皱起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沉步踱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掐住窗前一只斜插欲进的槐树枝,嚓的一截二段,道:“他可别逼我。”
张平跟着走到窗边,说:“头,你的位置才稍稍坐稳,要是棠翀十天半月的好起来,我们只怕到时控制不住阵势啊!”
继仁回头看他一眼,把手里半截树枝扔到窗外老远,烦躁地说:“张平,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张平低头笑:“我是说我们必须防范于未燃。”
继仁眼看着远方,咬牙道:“本来我还下不了手,看来不行……张平,你去控制住棠翀的主治医生,不要用武力,用银子,懂吗?”
“我懂,给他足够的钱,不怕他不乖乖听我们的,而且他也不会随便跟人说,这样损去很多麻烦,也绝无后患。”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棠翀的身体时反时复,继仁在青虎帮的位置是越坐越稳。对棠翀的监视也越来越严密。
棠翀在医院处处受制,身体日渐虚弱,他自己明白这是被继仁暗算了。如果自己不想办法逃出医院,生命随时都有危险。可是自己的得力心腹孙庄已经被继仁暗暗拿掉,阿丰无法见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印章也被继仁窃取,一切皆掌控在继仁手里,自己回天乏术,心中甚是绝望。
棠翀自知无法再走出医院大门了,反而是心中坦然。
这一日,迟月楼带着迟娜菱来看棠翀。张平道:“迟老板,我们帮主身体这二天有反复,医生嘱咐不能见外人。”
“我也是外人吗?”迟月楼很生气。
听见外面嚷嚷,棠翀道:“谁在外面,是月楼兄吧。张平,让他们进来。”
张平无奈,只得放迟家父女进去,自己也紧跟着进去了。
“怎么,张平,你还要监视我们不成,出去。”棠翀怒道。
张平连声道“是”狼狈而出了。
“月楼,你怎么来了?看这情形,只怕我们以后难以相见了。”
“究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莫非青虎帮里内反了不成?”
“正是。——是继仁!我还真没有看出这一只恶狼。”
“棠翀,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不……无回天之力了,继仁斩断了我的左膀右臂,而且偷得我印章左右全帮,我现在连医院大门都不想出,一切胜败成定局。我只能靠他心情给我残延苟喘。”
“这怎么能行,棠翀,那一年我们迟家班被黑豹帮相欺,是你救了我们迟家班,现在你有难,我一定要帮你逃出去。”
“不,迟了,太迟了啊。”
“你有难不能帮你,枉为兄弟啊!”迟月楼满脸羞惭和悲戚。
棠翀摇摇头,道:“只怪我有眼无珠,那一年,继仁被人截杀,我一时可怜他,让他进了青虎帮得之庇护,没有想到如今养虎为患啊……只可怜我一世英雄落得被小人暗害的地步。“他自己也觉得可怜,伸手握住一边的迟娜菱的小手,道:”娜菱,叔叔以后不能给你送礼物了。你要原谅叔叔。”
胡侬快马加鞭,疾走山间隐蔽之路,一心直往滩海市。谁知道那日傍晚,突遇大雨,山体滑坡,他连人带马翻进山沟里。所幸他命大,被山人救得,只是他失了马,山路皆毁,根本无法出山,这样僵持着半个月,他才勉强出山,他想起主人交代的任务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秦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既不敢回田山,也不敢去滩海,随着半路的难民茫茫而去。
继仁忙着帮主的位置,一时无暇顾及金银玉珏。秦苕昉也暂无危险。
秦府发生的事秦苕昉一无所知。她以前憎恨唱戏。憎恨唱戏的越桂淑。现在自己却又一天转到唱戏里来,而且爱上唱戏是因为她认识了迟娜菱和齐润峙。迟娜菱和齐润峙因为从小学唱戏,功底扎实,秦苕昉初学入门,他们很细心教她鼓励她,她也格外勤奋努力,三人和睦相处,胜过亲兄妹。
一转眼过去了二年的时光。迟娜菱和秦苕昉十五岁,秦润峙十七岁。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龄。这一年初春,冰雪渐融,万物初露生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迟娜菱邀齐润峙去骑马踏春,齐润峙爽快地答应了。他去马房牵马。经过院子,看见秦苕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凌霄树上的鸟儿发呆,他怕她想家了,就故意高声说:“苕昉妹妹,今天天气多好,我和娜菱骑马踏青去,你也一同去吧。”
“骑马踏青?好主意呀!”苕昉笑,掩饰自己的落寞和孤独。
齐润峙看她眼角似有湿痕,心里动了一种怜惜之情。他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说:“来,我们一起去马房。他的手暖暖的握得她心中一暖。”
“咦,手怎么这般冰凉,也不知道揣在衣袋子里暖和暖和。”不知觉地拿着她的手轻轻送到嘴边,哈几口热气,问:“暖和吧。”他一双眼那样清润明泽,眼神奕奕,她心突突一跳,脸蓦然一红,兀地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袋子里,笑道:“我哪就那么娇贵了!”
齐润峙也觉自己唐突,脸跟着一红,掩饰着往马房跑进去,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牵马去了。”急匆匆去了。
秦苕昉看他那紧张狼狈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
迟娜菱因站在台阶上等着其润峙,久久不来,心里疑惑,自己往马房走过来,看到秦苕昉一个人站在马房前,脸儿红红的,疑惑地问道:“苕昉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娜菱妹妹你来了,润峙说今天天气好,可以去踏青,你也一起去吧?”
“是我邀润峙哥哥一起去踏青的啊!”迟娜菱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