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就在滩海,现在没来不代表以后不来。好孩子,随我回家吧,不然老爷不会放下心的,他身体是那样不好。”
“我爹怎么了?”
“老毛病吧,唉……”胡侬叹息摇头,道:“你知道,你桂姨脾气躁,动不动就在府里大吵大闹,你妹妹还小,你爹孤独就更加想念你了。”
两人正说话,齐润峙和迟娜菱找来,听见他们站在一棵松树下似乎争论什么玉,迟娜菱走过去,道:“苕昉,我爹叫你带胡侬管家去见他。”
“嗳,就来。”秦苕昉牵着胡侬的手就往前走,胡侬无奈,只得向前厅去了。
到了大厅。胡侬向迟月楼问好。并表示想带走秦苕昉。
迟月楼道:“苕昉虽小,还只有十五六岁,但是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如果她自己暂时不想回家,留在迟家班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拜我为师,就是我迟月楼的徒弟,迟家班的弟子,我会尽到做师傅的责任。这一点,请胡管家放心。”
胡侬还想再做争论,说服秦苕昉回家。这时迟府管家花子河匆匆进来禀报道:“老爷,棠继仁来了。”他脸上显出一些慌乱。
迟月楼脸上一沉,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老爷。”
“不见!”
“怎么,迟班主不欢迎我啊!”随着一阵干笑,棠继仁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进来,他身后随着张平、幻羽等一列随从。
迟月楼冷眼看着他们,训斥道:“花子河,你怎么看门的,怎么让狗进来了。”
“哎,你怎么说话,不要命了。”棠继仁的得力心腹张平狗仗人势地要冲上前来抓迟月楼。
棠继仁摆摆手,道:“迟班主对棠某人不满啊!我可是一直敬仰迟班主得很啊!”
“我呸,你姓什么棠,偷大天之盗,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
“迟月楼,你别乱说,顾忌一下后果。”张平横着脸再欲走上前对付迟月楼,棠继仁拦住他,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迟班主喜欢捕风捉影也罢,随口污蔑我也罢,我都不会计较,闲话少说,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是来有正事的。”
迟月楼冷眼看着他,冷冷道:“你有什么正事,快说,不然我要送客了。”
棠继仁朝厅内环顾一周,慢吞吞说道:“迟家班府上有一个新来叫秦苕昉的女孩子吧。我受他父亲之托,要带她走。”
“你说什么?你受他父亲之托。”迟月楼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凭据。”
“凭据?我们帮主什么时候需要凭据。他的帮主身份就是凭据!”张平得意地说。
“哈哈哈!”棠继背着手在大厅狂妄地笑起来,“在这滩海市,我第一次碰到找我棠继仁做事要凭据的。
“什么,带走秦苕昉?你们休想!”胡侬上前一把护住秦苕昉。
“你!你是……你是秦府管家叫什么侬?”张平陡然一见胡侬心中模糊不能肯定。
“是,是的,我就是秦府管家胡侬,我们老爷派我来接秦苕昉回家,好像没有托付过你们什么!”
棠继仁在一边也吃了一惊,故作平静道:”呦呵,倒是巧了。没有想到这么巧就遇见秦府管家。秦管家,这么急匆匆来滩海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在这个孩子身上,嗯?“一边说一边顺捷地走到秦苕昉身边。
胡侬见他似乎不怀好意,更加把苕昉挡在身后,道:“你们想干什么?”
“胡管家,看你说的,我和秦府秦老爷也算是有一面之交,我能对一个孩子怎样呢?”他轻轻一拔,胡侬一个趔趄退到一边去了。
厅内所有的眼睛皆看着秦苕昉。秦苕昉倒是坦然自若。她十分镇定地面对棠继仁,说:“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果您想以您帮主之尊的身份对付一个小孩子只会引来天下笑话,也坏了您在江湖的名号。更加会玷污了您一世英雄名节。”
“额,不愧是名臣之后,小嘴还蛮厉害。好吧,我首先保证我不会欺负一个小孩子,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会有什么东西值得您亲自上迟家班来要?”
“鸳鸯玉佩!”棠继仁慢吞吞吐出几个字:“另外也叫金银双珏。”
“鸳鸯玉佩?什么是鸳鸯玉佩金银双珏的?我不知道您说什么。”秦苕昉一脸茫然。
“小孩子哦,你不仅会说还很会装。”棠继仁有几分不耐烦了,他走上前突然一把抓住苕昉的胳膊,另一只手卡住她小小的下颌,道:“鸳鸯玉佩就是你胸前佩戴的玉!”
“慢。”早已忍耐不住的迟月楼站起身来大喝一声,道:“成何体统,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搜一个女孩子衣裳。”胡侬亦冲上前紧紧抱住秦苕昉,激动地说:“谁敢搜苕昉,我就和谁拼了。”
大厅内的人面面相觑,气氛极是紧张。秦苕昉轻轻推开胡侬说:“胡侬,你不要紧张的,他们要的不过是玉,我身上没有他们要找的什么金银玉珏,他们也自然不会为难我的。”
她解开了脖颈上第一颗扣子,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脖颈上什么也么有佩戴。她又一个口袋一个口袋的翻开,除了一块红绸手帕什么也么有。“棠大人,您还有什么要查的。”
棠继仁狐疑地看着她如此镇定的样子,冷冷一笑,道:“能让我们搜一搜你的卧室么?”
“继仁,你不要太过份了。”迟月楼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杯盘盘哐哐啷啷跳了起来。
“师傅,既然他们还是有疑心,不如让他们搜个够。”苕昉又对棠继仁说:“好吧,你们随我来。”
棠继仁对幻羽使了一个眼色,幻羽自然明白,随苕昉前去,精心搜索室内,只是还是一无所获。这让棠继仁一伙气急败坏,而又无可奈何。张平看情形狼狈,呼啸一声,带着一伙匆匆离去。
棠继仁一伙人狼狈而去。迟府里的人对于秦苕昉冷静处事的作风极尽佩服和赞叹。就连迟月楼也暗暗点头赞许。
棠继仁一走,迟府的气氛立即缓和热闹起来了。
迟娜菱走到秦苕昉跟前,好奇地问:“苕昉姐姐,他们说什么——金银玉珏,是什么宝贝吗?”
胡侬立即制止娜菱把话说下去,道:“娜菱小姐,听他们胡陷,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金银的,再说了我家苕昉姐儿怎么有他们要的东西。”
花子河插言道:“我近期倒是听到坊中有些传言,说这块金银玉珏是真有其物,是德仁皇后西逃不慎遗落民间的,是稀世之宝呢……”
门房的小三子这时也来看热闹,道:“是的,真的有这回事呢。我上街的时候也听人说了。”
迟月楼听了他们一席话,冷笑道:“这些人真是想发财想疯了,就是有这样一样东西,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身上。”
“是啊,是啊!这些人真是愚蠢之极。”胡侬立即大声附和道。
迟月楼道:“大家散了吧。各干各的去,别聚在这里了。”府里的人才各自散去。
胡侬见人散去,急忙一把拉住秦苕昉避到一边,压低声问:“苕昉姐儿,玉呢?”
苕昉轻轻一笑,悄悄说:“藏起来了。”
“什么时候藏的,好险,吓坏我了。”胡侬环顾四周,只有齐润峙还站在一边远远看着他们,脸上有微微的笑意。
“他是谁?”胡侬有些狐疑。
“我的师哥,他叫齐润峙。”又回头对齐润峙喊:“润峙哥哥,你过来。”
齐润峙便走过来,摊开掌心,说:“苕昉,你的玉。”
胡侬定睛一看,他掌心里握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玉,正是金珏。“哦,好孩子。”胡侬既惊讶又高兴,说:“你什么时候把玉暗藏到他手上,我进府的时候还看见你脖颈上的红绸绳呢。”
“就是棠继仁来抓我胳膊,你挡开时,润峙哥哥站在我身后轻轻碰我,我趁机暗递给他。”说着她又对着齐润峙妩媚一笑,道:“只怪我们动作神速,那些笨蛋根本没看见,也没有想到。”她对胡侬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齐润峙,齐润峙也眼光温和地看着她,两人会心一笑。
胡侬看那情形,心里有些稀罕,不由得暗暗观察起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来。男孩子个子高而挺拔,浑身散发着一种蓬勃向上的活力,气质里有种与生俱来的的安逸和高贵,他想:这样的人将来一定是非富即贵。他这样想,脸上露出惊讶赞叹之色。
秦苕昉看胡侬不住拿眼看齐润峙,齐润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心里暗暗好笑,说:“胡侬,你回家吧,这里我很安全,也过得很好,而且我也爱上唱戏,根本不想放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