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是那样漫长,秦苕昉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棠继仁每天都会派人送礼物过来。这一天送的是一大束玫瑰。用漂亮的包装纸包了。99朵玫瑰是极其鲜艳美丽,每一朵都像一颗旺开的心。
秦苕昉对小山子说:“小山子,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不要接受棠继仁送来的礼物吗?去,把他送来的这些东西都送回去。”
小山子笑道:“苕昉姐姐,你就饶了小山子吧,我小山子就是个守门的下人,棠继仁派人送来的礼物我怎么敢去退还。我若去退了可能连门也不能守了,苕昉姐姐,你就当心疼小山子,这些东西你若不想要,还是你亲自去退吧。”
秦苕昉看小山子一脸焦灼,笑道:“也是啊,就连小山子也会使心眼,这人还能真吗?算了,姐姐不为难你。”
小山子连连点头笑道:“还是苕昉姐姐好,替小山子着想。”
秦苕昉想一想问:“小山子,你不是说我们师父出门三天吗?这三天过了怎么还不回来?”
小山子道:“老爷出门时说的就是三天。”又看看天色将暮,道:“也许明天回来吧。”他一转脸看见秦苕昉心有所思的看着门外,道:“苕昉姐姐……”他还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秦苕昉微笑道:“小山子,你想说什么,怎么又不说了?”
小山子笑:“小山子记性不好,刚才想说什么小山子也不记得了。”又道:“好吧,苕昉姐姐,我还得去前院打扫卫生,不然老爷回来要骂我了,先去了啊。”说着提腿就往门外跑了。
“额……”秦苕昉还想要问,却戛然而止。
外面天色有些灰暗,也许是因为阴雨天气,整个迟府大院都笼罩在昏暗之中,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也是灰暗。秦苕昉看着桌上一堆棠继仁送来的礼物心思繁重。齐润峙呢?三天时间了,齐润峙他们在那里在做什么,是不是他和迟娜菱突然和好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吧……“不,你不会的,润峙,是吧。”秦苕昉暗暗祈祷。
然而,三天,一点音讯都没有的三天,漫长的时间啊似乎覆没一切。秦苕昉心中不安:润峙你快回来,我们是发过誓愿,许下一世承诺了的……润峙,你不会突然改变了吧,不会,你不会的!她反反复复,自我劝慰,还是不安,想到脖颈上那块玉,取下来握在手心里,暗叹道:“润峙,我们是对着玉许下誓愿了的,谁也不会背叛对吧,润峙,我信你。”
秦苕昉正对着玉发愣,这时小山子突然跑进来:“苕昉姐姐,棠继仁的人来了。”
秦苕昉一怔,赶紧收起玉,站起身来问:“什么?他又来做什么?”
“他说请你出去一趟,有话要说。”小山子也是满脸的为难,他知道秦苕昉不高兴这样的传话。
秦苕昉也不好怪责小山子:“好吧,我就去见他。”她跟着小山子去大院门口。
棠继仁派来那人站在门口等着,见秦苕昉过来,极其礼貌道:“秦小姐,我们帮主有请秦小姐吃晚饭!”
秦苕昉望到街对面,果然棠继仁的车停在那里。秦苕昉说:“谢谢你们帮主盛情,只是我不敢频繁劳烦棠帮主,所以我不去了。”
那人仍极礼貌地说:“秦小姐是个懂得体谅我们做下人的人,如果秦小姐不去,我肯定会被帮主受训,秦小姐还是当体恤我们做下人的难处,请去吧。”那人说着深深对秦苕昉鞠一躬。
秦苕昉还在犹豫。那人急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秦小姐,请。”他脸上尽是期盼之色。
秦苕昉无奈,只得说:“好吧。”
随那人朝街口走去。
花子河躲在院子后偷看着,这时走出来对小山子说:“这秦苕昉还真有魅力啊,这个棠继仁在滩海市是个有名的不沾女色之人,没想到会被她迷住。”
小山子说:“花管家,你可不要瞎说,被苕昉姐姐听到了就不好了。”
“戚。我瞎说!时尚报刊上都写花边新闻了,全滩海都知道了。”花子河皱眉皱眼煞有介事地说:“那时尚报刊上说什么滩海市第一帮主喜欢上第一青衣秦苕昉,棠继仁不都没有说什么,要不他这报刊是想不干了啊。你想棠继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允许花边新闻每天都出?棠继仁对此不闻不问,这是乐得别人给他和秦苕昉制造点绯闻呢?”花子河舔舔嘴边的唾沫,继续说:“可见这棠继仁是真心喜欢上秦苕昉。这秦苕昉也真有福气啊,竟然会从一个小叫花子摇身变成滩海市第一大帮主夫人。呵呵,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一统江山美人倾啊!”
小山子听他这一通胡言乱语,十分不服,道:“苕昉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棠继仁喜欢她也白搭,她喜欢齐润峙大哥呢!”
“去,该打耳刮子。被棠继仁听到了小心你的小命。”花子河啐一口道。
他见小山子不言语了,又得意道:“小山子,你不知道老爷这一次去吴镇是做什么吧?”
“做什么?”小山子本来被花子河几句话骂得无话可说,这时听见花子河的话,他睁大眼,好奇问。
“为迟娜菱和齐润峙牵缘做亲!”花子河一脸神秘,“哼,你懂什么!”花子河满脸是不屑,一扭肥肥的腰身走了。
“啊!”小山子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一阵才对着花子河远去的背影子暗叹道:“我也这样怀疑呢,还真是这样,苕昉姐姐,你可要受苦了。
小山子心里嘴里还在念叨着,看看天色像要下雨的样子,正要去关门,一回头看见迟月楼领着迟娜菱和齐润峙回来了。他叫一声:“老爷小姐回来了。”又悄悄对着齐润峙说:“润峙大哥,你怎么不早回来。”
偏迟月楼耳尖听见了他这话没头没脑,回身严厉地问:“小山子,你说什么,什么早回来迟回来的。”
齐润峙也跟着问:“小山子,你说什么呢?”
迟娜菱笑:“小山子,你这是想润峙哥了吧。”
“嘿,是,是。”小山子借机掩饰过去,一双眼却对着齐润峙闪闪烁烁。齐润峙明白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笑道:“小山子,你想着哥,哥心里也有你呢。”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炒板栗递给他,说:“来,这个可是我们家乡特产,特好吃,你尝尝。”
“给我的?”小山子满脸惊喜,一把接过糖炒板栗,连声道谢:“大哥,你真好,只有你心里有小山子呢,嘿。谢谢大哥了。”
迟月楼已经进去了,迟娜菱也路途疲乏进院子里去休息了。小山子四下看看没有旁人,才悄悄说:“润峙大哥,你迟回来一步,刚才苕昉姐被棠继仁的车接走了。”
“棠继仁?”齐润峙脸色一怔,道:“他接走苕昉?”
“是。”小山子一边说一边注意齐润峙的脸色变化,他看见齐润峙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放心了,接着说:“这些天,棠继仁天天派人送礼物来给苕昉姐。苕昉姐房间里都有一大堆礼物了。”
“哦。”齐润峙面色非常复杂,沉吟片刻,他向对着小山子又像安慰自己似的说道:“你苕昉姐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棠继仁那样品性的人,她不会和他有很深的接触的。”
小山子咬一咬牙,摇头叹道:“我觉得少昉姐也并不是那样厌恶他,或许她并不觉得他是个很坏的人。要不她也不会随他去。”小山子添油加醋说着这样的话,听得齐润峙心里酸酸的,极不舒服。
小山子看他很不高兴了,又笑着安慰道:“我只是瞎说,你别往心里去,你比我更了解苕昉姐的心思。苕昉姐是怎样的人,哼,他棠继仁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他也不去照照镜子,呸。”小山子重重吐出一口唾沫。他看齐润峙一副愈来愈难受的样子,心里痛快了,想:这齐润峙还是喜欢苕昉姐的,苕昉姐不会受委屈了。他这样一想,心里开心起来,又道:“我刚才去苕昉姐房里报信时看见她手里拿有一块翡翠玉,很珍贵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棠继仁上次要找的那块金银玉珏,如果是,不要被棠继仁看见了才好。”
齐润峙一听小山子说到翡翠玉,心里吓一跳,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声说:“小山子,你小声点好吧,别高声嚷嚷让人听见了,而且关于那块玉你再不要和人说起。记住了。”
小山子也被齐润峙紧张神情吓一跳,嘴里哦一声,压低嗓门道:“润峙哥,那块玉莫非真的是金银双珏?”
“不是。它不是什么金银玉珏,但是,你不能和别人提起这一块玉。懂吗?”
“不懂。”小山子一紧张有点结巴,又赶忙更正道:“我懂,不能和别人说起,就当小山子没有见过那块玉。”
齐润峙神情才慢慢舒缓下来,点头道:“是,没见过,玉不存在了。”
“——玉不存在了?”小山子着实不懂。
齐润峙摇摇头,满脸疲倦地说道:“小山子,我路途坐车累了,就不和你多说了,回房去休息了。”
小山子懵懵懂懂点点头,道:“润峙哥,你去吧,去吧。”他看着齐润峙的背影消失在院子月门后,心里茫然一遍。
齐润峙回到卧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小山子的话像一块比一块重的石头击到他。他本来对秦苕昉是含着惭愧的,这时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滋味。明知道他从吴镇回来,他就和秦苕昉之间从此就完了,没有了未来,他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