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重生 > 腐朽神奇 >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怅茫的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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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神奇 第三十二章怅茫的余恨


秦苕昉跑回自己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她踉跄着向前走几步,只听得噗的一声,她身体硬生生扑倒在床上,咯得极痛了也不觉得。湿的衣服紧裹着她的身体,她每一寸肌肤都拧得生疼。冷,彻骨的寒冷,她蜷缩住身子,还是抗拒不了黑夜里四面八方袭来巨大的冷。
    她刚才在院子里被雨淋着,脑子里闹哄哄的一遍,下意识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都是他逼得她这样做。留得一丝微弱的尊严给自己。她手里还拽着那块玉。她这样决裂地把玉要回来,真的是再也没有退路。他和她从此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脑子里才一点点明白过来。那种绝望和屈辱,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失去了他,再也要不回来了。她大声哭着,哭得昏天黑地,喉咙里一口痰堵着了,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额头热热地发烫,脸颊像烧火一样炙烈,全身却从骨子里传来一阵阵冷。这样冰火两重天,她知道是病了,病来得是这样快。
    秦苕昉这样熬了一夜。恍恍惚惚觉得有人进来,更多的人进来了。迷迷糊糊听见奶妈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这孩子烧得这样厉害,哎……吓死人了。这打过针都好一会了,还是昏睡不醒,不知道会怎样。”
    “医生,很严重吗?”是迟月楼在问。
    一只手烫到她头上,带着淡淡药水味,说:“烧已经退了些,下午我再来打一针,再吃些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她想睁开眼,微微动弹一下眼皮,眼皮太重,她有些倦乏,情不自禁唉的一声唤出来。
    “苕昉。”迟月楼温和地叫唤一声。
    她眼睫微微颤抖,终究有些困乏,昏然间睡过去。
    到傍晚,她醒过来。昨天虽然下了一夜暴雨,这天却是大晴天,虽是黄昏,斜阳欲堕,余晖未尽,金色的阳光斜斜投射进来,屋子里蒙着一层金色的光辉。
    奶妈站在她床边,满眼尽是温和和关切,问:“孩子,谢天谢地你醒来了。”
    “苕昉。你醒来了。饿不饿?”迟月楼站在奶妈身边,这时也关切地问。
    秦苕昉微微地点点头,道:“师父,奶妈。”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奶妈忙说:“孩子,你病还没好,想要什么,我替你做。”
    苕昉摇摇头,眼睛看着窗外,金色的余晖渐渐淡去,只是一点黄的光晕,那么怅茫的余恨。
    迟月楼表情复杂,良久叹息一声,说:“苕昉,你身体还没有复原,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秦苕昉垂下眼帘,没有出声。
    迟月楼犹疑着,吩咐奶妈几句,出门去了。
    奶妈端过一碗热粥,道:“好孩子,我叫厨房熬了一碗燕窝粥,你吃一点,吃了才有力气,才能好得快呢。”
    秦苕昉摇摇头,她口里苦苦的一点滋味,根本不想吃。
    奶妈见她两眼深陷,脸色蜡黄,一夜之间,变化如此巨大,心中不免痛惜叹一声,道:“好孩子,凡事想开点,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还是随缘吧。”
    秦苕昉听见这个“缘”字,心中一阵抽搐地揪痛,眼皮垂下去,眼泪那么不争气涌出来,那种屈辱和委屈止也止不住。
    迟月楼走出房间,慢慢往院子里走去。他想着秦苕昉刚才那样子也着实可怜,可是事情究竟难两全。而且亲疏有别,内心里终究存着一处私心,又因此惭愧不安。他心思繁烦,不得要领,便慢慢踱步到后院子里来。
    临近黄昏,后院子里没有了人的行迹只是一遍空荡的安静。院子里除了树还是树,树连着树绵延在一起,立在暮色之中,只觉得孤兀的寂寞。偶或一二只鸟叫的声音,更衬得院子里一遍幽静。
    因为晴了一天,温度骤然升上来,让人只觉得一阵阵郁闷不堪。迟月楼暗暗叹一口气,眼睛望到院墙外极遥远的地方。天渐渐暗下来,那远去的山与天际连在一起,昏黄之间,却凸出一线明亮。叫人失望的一线光亮。迟月楼心思颓然,脚下沉缓,走得极慢。
    花子河的脸在树林叶丛间一闪,穿过一排矮树栅栏,走过来,对迟月楼叫一声:“老爷。您在这里。”他似乎有话要说,又犹豫不决。
    迟月楼脸色一正,道:“花子河,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花子河见主子不高兴了忙笑道:“老爷,刚才棠继仁派人送来柬帖,专点了秦苕昉的戏。”
    “哦——”迟月楼面色一变,道:“那人呢?”
    “走了。”
    “走了,帖子呢?”
    “让他拿走了。”
    “什么,花子河,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迟月楼已经渐有怒意。
    花子河忙凑近主子神神秘秘说道:“老爷,我们不能据实说秦苕昉病了不能接戏。”
    “为什么不能说?”迟月楼疑惑地看着花子河。
    花子河吐着唾沫耐心解释道:“如果据实说秦苕昉病了,棠继仁必来亲自看望。倘若知道秦苕昉生病的因由,必定会对齐润峙十分不利。”
    “这话从何说起?”迟月楼更加困惑。
    “老爷!”花子河一脸郑重地对迟月楼说:“秦苕昉在棠继仁有怎样的分量,而他又是怎样的人,想必老爷您都比我更清楚。棠继仁他向来就是土匪作风,专横跋扈之人。如果让他知道秦苕昉是因为齐润峙生病,而且还病得这样厉害,必定会大发脾气迁怒于人。到时齐润峙和迟家班都将遭其罪。所以我不得不扯了一个谎,说秦苕昉今日回千灯镇去探望父亲去了,要三四日才能回来。秦苕昉近六七年没有回去过,这样的理由也在情理之中,想必那棠继仁不会起疑。”
    迟月楼连连摇头道:“不妥不妥,你说谎容易,那圆谎呢?到时棠继仁见到秦苕昉问出纰漏来,他岂不更加着恼。”
    “所以,这件事情还得老爷您亲自去跟秦苕昉说,告诉她棠继仁派人来专点她的戏,并且告诉她这个谎言。秦苕昉虽然恨齐润峙,可是老爷您有恩于她,她是个善良之人,必定会替齐家班遮掩过去。”花子河一双眼贼得发亮,紧紧盯着迟月楼,等着他主子决定。
    迟月楼道还在沉吟不决。
    花子河急道:“老爷,办法虽笨,总得试一试吧。”
    迟月楼无奈,只得点头,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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