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双珏,也就是鸳鸯玉佩。”
“真的?”棠继仁面色微微一怔,他的失神没逃过继青阁机敏的眼光,他心里一阵困惑,怎么爹一点都高兴,相反还一副忧心的样子。
“爹,我现在不敢肯定它是不是就是那块金银珏。”继青阁见父亲没有回话,又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以前张平曾经不止一次和你谈过这块鸳鸯玉石……”
“青阁,你想说什么?”棠继仁脸色黯淡,神情有几分不自然,他摸索着口袋,继青阁忙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又帮他点燃了。
棠继仁神情木然抽着雪茄,没有再说什么。
继青阁注视着他父亲的脸色,齐声问:“爹,你怎么了?”
棠继仁深深吸着雪茄烟,把灰白的烟灰弹掉,站起来说:“爹累了,去休息。”
继青阁心中有几分愤愤不平起来,他忍不住说:“爹,张平说的没错,她比这块玉更重要,当年您就是因为这块玉放弃了霸主的位置,十几年了,您还忘不了她,她在您心目中比儿子的一切还重要吗?”
“青阁,放肆。”
继青阁继续说:“爹,我不是有意要冲撞您,只是这玉石太重要了,你自己不想要,但是我要。我要青虎帮在江湖重回辉煌重回霸主的位置。”继青阁耐心对他爹说:“爹,这不都是你对儿子期望的吗?”
棠继仁语气低沉:“青阁,我不管你干什么,但是,你如果要伤害她,我绝对不允许。”
继青阁愤怒地站起身来,大声嚷道:“爹,我不明白,秦苕昉就那么重要,为了那个秦苕昉您什么都不要,她都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你还这样,为什么?爹!”
棠继仁脸色铁青,他双手颤抖,胳膊靠在藤椅扶靠上,手中的烟头掉了也不知,看得出他在竭力隐忍不让自己发作。空气窒息,良久他说:“爹什么都能答应你,就这一件不行。”棠继仁说着也不等继青阁说话,回身就走。
看着父亲的背影渐渐走远了,笔直往那栋西洋楼去了,继青阁心里气愤交加,一伸手横扫了圆桌上的果盘酒杯。一边的丫环忙跑过去收拾。
第二天,莫宝铸带着一个新人阿三和一块玉佩来见继青阁。
继青阁办公室非常豪华,房间的光线有些暗,窗帘都垂着,没有拉开。阿三进去时,只感觉屋子无限制的很大,恍恍惚惚,他内心也极其紧张。
屋子里静无声息,一丝丝淡淡的雪茄烟味袅袅的从屋子里飘出来,混合着一股浓茶的香味。继青阁坐在桌子前,二条腿高高翘起放在桌上,见他们进去也没吱声,半合着眼抽着烟。
阿三小心走上前,面对着一声不吭的继青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得回头求助看身后的莫宝铸。
莫宝铸也不看他,径直走到大桌子前,对继青阁说:“少爷,玉佩做好了,人我也给你带来了。”说着把玉佩递给继青阁。
继青阁慢慢抽腿放下去,坐直了身子,接过莫宝铸递过去的玉佩,淡淡说:“把灯打开。”
莫宝铸走到桌子另外一边,按开了灯。
继青阁拿起玉,在灯光下比对着那二块玉,点头称赞:“手工不错,如果不是一块有佩绳一块没有,还真不能区分真假,既然能真能以假乱真了。莫宝铸那我们的计划就开始吧。”他放下玉佩,眼光冷峻地看着阿三:“你是阿三。”
阿三一直紧张站在一边,这时听见继青阁叫他,忙点头:“继少爷,我是阿三。”
继青阁静静打量片刻,点点头:“阿三,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阿三挺直身子:“继少爷放心,我一定完成继少爷交付的任务。”
“嗯,莫宝铸,你把具体细节告诉他,准备行动吧。”他把那块没有红佩绳的玉递给莫宝铸。
“是,少爷。”莫宝铸接过玉,又回身对阿三说:“你跟我来。”
莫宝铸带着阿三出去,七弯八拐,来到一栋楼前,走进一间铁门小屋子,屋子里放着一个货郎架,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美玉。莫宝铸对阿三说:“这几天你就扮着卖玉货郎,停在玉公馆大院附近卖玉,最重要的是我手中的这块玉,你仔细看好了。”说着莫宝铸把手中的鸳鸯玉佩挂到货郎架子上,然后继续说:“你重要的就是注意这块玉,谁会注意它,或者把它买去,马上来报告我,其余的就不许多问。”
阿三笑嘻嘻地说:“莫爷,我懂的。”
玉公馆府外这二天多了一个玉石摊,摊架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美玉,精心化装了的阿三扯起喉咙高声叫卖:“卖玉了,各式各样的美玉,价廉物美,不要错过机会啊。”
继青阁和莫宝铸停坐车里,大约隔着五十米远的距离,注视着阿三玉摊周围的一切动静。
玉公馆里,玉家班正在排练戏曲。
排演完戏,大家一伙在一边休息。秦虹因为失了玉佩,心中闷闷不乐。颍儿坐在一边,听见围墙外有人在叫卖,不由得好奇心遂起。
“秦虹姐姐,你听外墙面是不是有人在买东西,我们去看看。”
倪彩芝也坐在一边,白了颍儿一眼,颍儿假装没看见。
婄凤说:“颍儿,你疯什么,待会儿还要接着排戏呢。”
秦虹看不惯婄凤狐假虎威的样子,对颍儿说:“颍儿,反正我们现在没事,去看看也不错。”说着也不看彩芝和婄凤,拉着颍儿的手就往外院子走。
彩芝和婄凤只能干瞪眼。
秦虹和颍儿手拉着手出了玉公馆大院门,果然一眼看见大院门外大树底下有一玉货摊,叮叮当当,玉石相击,很是悦耳。卖玉的人是年轻的后生,穿得干干净净,长相也不错,一眼看见出远门的秦虹和颍儿朝这边走过来,非常高兴:“二位姑娘,要买玉吗?”
秦虹和颍儿走到货架旁,看着眼花缭乱的货架玉佩,也很高兴,两人一块一块挑选着玉石,颍儿忽然看见一块非常耀目的鸳鸯玉佩,拿起来仔细看着:“秦虹姐姐,你看,好漂亮的玉鸳鸯,做工好精细,太漂亮了。”
秦虹转头一看,“呀”的一声叫唤出来。
“怎么啦?”阿三眼神机警地看着她。
“哦,这块玉真的好漂亮。”秦虹自知失态,忙掩饰着说,她敏感到阿三看她的眼光很奇怪,就坦然拿起玉佩,细细看了看,问:“是不是上好的玉啊?她对着太阳光晃了晃,道:“货郎哥哥,我们不识玉的好坏,还是不买了。”
颍儿还有几分不舍:“这么漂亮的玉,多少钱啊?”
“不贵,二十块大洋。姑娘,你要不要?”
颖儿一听要二十块大洋,忙摇头说:“二十块?太贵了,能不能少点。”
阿三一听颖儿对这块玉感兴趣,眼神闪烁看着她,脸色也微微变化。
秦虹心中暗觉不好,又不好立即走开。这时玉公馆大院内传出咿咿呀呀的唱腔,秦虹灵机一动,说:“颖儿,别说了,排练好像又开始了,待会儿迟了师父要骂我们。”她说着拉着颍儿的手急匆匆往回走,颖儿虽然还舍不得那块玉也只得随她去了。
连续三天,阿三玉摊架陆陆续续来个一些客人,其中对那块鸳鸯玉佩感兴趣的除了颍儿和秦虹,还有一些,但是一问到价钱就放弃了。阿三回去后,都向继青阁莫宝铸细细报告了。
继青阁让阿三领赏先走了,然后让莫宝铸说说这三天观察后的结论。
莫宝铸说:“这三天时间里,虽然不止颍儿和秦虹对它表现过兴趣。但是我觉着她们两个其中一个可能就是鸳鸯玉佩的主人。”
“嗯,你接着说。”继青阁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慢慢品着。
莫宝铸拍着脑袋,眉头微皱,思索着说:“但是,如果一个人失去重要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急着把它找回来,按这个逻辑思路,如果这东西是颍儿或者秦虹的,她们应该不会计较它的价格,不惜重金把它买回去,可是,三天时间了,它没有被人领走,这里好像逻辑上说不过去,所以还真不好说。”
“你分析得有道理。”继青阁摸着下颌,说:“但是省去这些婆婆妈妈的逻辑,凭你的经验,你更怀疑谁?
“颍儿。她第一时间表现她极大的兴趣,可能她怕被人发现而没有把玉佩买回去。”
继青阁没有对莫宝铸的结论做评价,反而问:“我要你查秦虹的事情做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