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姝的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恨意与轻蔑,凤惜桐一顿以为骄纵的凤惜姝会不分场合的对自己发难。但是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一直到龙无忧和凡心说完话,凤惜姝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措。
“桐儿妹妹,怎么了?”见凤惜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忧居门外的仙友团,龙无忧好奇问道。
“没什么。”凤惜桐轻摇嗪首。
龙无忧不信,循着凤惜桐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背影。果然如凡心所说,他们只是路过而已。
见人群离开,龙无忧食指低着下颚,自言自语道:“忽然搞什么参观,简直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
很显然,龙无忧对于仙友们突如其来的造访,阴谋论了。凤惜桐却没有想这么多,凤惜姝老实地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让她不由松了口气。当下对龙无忧说道:“无忧,明天第一场的擂台便是游龙庭,你可准备好了?”
隐龙谷有九仙,除了龙辰灏只收了凤惜桐一个徒弟,其余八个仙人的座下弟子都不在少数。所以,单是首席弟子之争,就已经很激烈了。因参赛的弟子人数太多,所以八仙采用的抓阄的方式,来决定本派首席赛的顺序。
而谷主抽到的顺序,便是第一天。所以,明天将会由碧落庭的弟子们,打响首席弟子争夺赛的第一炮。
龙无忧的修为,在游龙庭是属于垫底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弟子羡慕嫉妒她。要不是她命好,被谷主收养,在隐龙谷也就只有打杂的份。
“唉,我准备与否,也无差别。”龙无忧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
龙无忧对自己的实力一清二楚,知道以她的修为,参加比赛也是沦为炮灰。本来,她是不打算参加比赛的,但是被温柔一劝,她又改变了主意,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
隐龙谷弟子上千人数,光是游龙庭内的弟子,就有上百人。出类拔萃的不说很多,但能碾压龙无忧的却也绝对不在少数。若是单靠法宝,龙无忧还有点信心,不求取胜,起码不至于被打成猪头。但是,为了比赛的公平,谷内有明确的规定,参加比赛的弟子不能带超过一件的攻击法器,以及两件以上的防御法器。
背景不够强大,家世不出众的弟子自然欣喜于这比赛规则,但对于龙无忧来说,却如同噩耗一般。所以,目前龙无忧最大的愿望,便是和凤惜桐一样,届时不要输的太难看,她一点儿都不想让温纯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凤惜桐也清楚龙无忧的情况,知她和自己同病相怜,在隐龙谷是人尽皆知的废柴。看到龙无忧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懊恼自己不会说话,往人的伤口撒盐。然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安慰话,只得提议道:“天色尚早,不若我们去练会剑吧?”
龙无忧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点头道:“也好。”
于是,两人一起前往无忧居的小桃林,专心致志地练习斩妖诀。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收了剑,一齐回无忧居。
待用完膳,洗漱过后,屋外的天空已经升起了一轮皎月。幽白的光辉,清清冷冷地撒了一地。
“桐儿妹妹,我去睡了,你也早点歇息。”龙无忧打了个哈欠,跟凤惜桐说了一声,便爬上了床榻,扯过薄被盖在身上,没一会便陷入了沉睡中。
凤惜桐见状,唇边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脸颊上的下梨涡若隐若现。她对着睡得香甜的龙无忧摇了摇头,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妖妖月华夜,是打坐修炼的好时机。恐怕只有龙无忧,破罐子破摔了,才会浪费这样的夜晚,用来睡觉。
但凤惜桐抱着小幽狐来到院中,却也没有急着打坐。而是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想着师傅龙辰灏的事。
“也不知道师傅何时出关,他的伤要不要紧。”凤惜桐一边抚摸着小幽狐软软的绒毛,一边喃喃自语着。
“为师无碍。”凤惜桐的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回应了她。
凤惜桐猛然抬头,循声而望。待见到踏月而来的身影时,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瞪得如铜铃般,脸上是惊喜夹杂着不敢置信的复杂神色,眼神却亮的吓人。
半晌,凤惜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朝对方开口:“师傅!”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凤惜桐赶忙上前两步,向龙辰灏行礼:“弟子拜见师傅,恭喜师傅出关。”
在凤惜桐的印象中,自龙辰灏收她为徒后,便时不时的闭关。别的仙人闭关,大多是为了修炼。但凤惜桐知道,龙辰灏的闭关,很多时候是避世。他性格漠然,不爱与人交往,所以,凤惜桐也时常担心自己会被龙辰灏赶出碧落庭。每次龙辰灏出关,凤惜桐的心里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能知道师傅的情况。忧的是,自己资质太差,让师傅丢脸。
“只我们师徒二人,无须多礼。”龙辰灏淡淡说道。
“是。”凤惜桐恭敬的回道。她直起腰身,小心地偷觑龙辰灏,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龙辰灏看得不着痕迹的拧起了眉。正待发话,却听得凤惜桐再次开口:“师傅,您的伤如何了?”
“已愈。”
“那,您的修为……”龙辰灏的话,在凤惜桐意料之中。修仙之人的自愈能力本就强,作为隐龙九仙之一的龙辰灏,更是强悍。故而,凤惜桐最担心的并不是他的伤势,而是他为了自己损失的那百年修为。凤惜桐并不知道渡出去的修为能否再收回,但是,她愿意为此一试。
想到此,凤惜桐双膝跪地,以虔诚的态度对龙辰灏磕了一个头:“师傅,您还是将给弟子的修为收回去吧。弟子不才,唯恐辜负了您的心意。”
“休要胡闹。”龙辰灏广袖一挥,便将跪在地上的凤惜桐拉了起来。自己却转身,不疾不徐地朝无忧居门外走去。
月光皎皎,夜风徐徐,龙辰灏宽大的白色衣袍和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飘飘飒飒,仿若逐月而去的谪仙一般。
“师傅?”眼见着龙辰灏越走越远,凤惜桐依然站在原地,眼神迷蒙。
“过来。”冷泉一般的声音追风穿月,止于凤惜桐的耳畔处,打破了她一时的怔愣。她顿了一下身子,尔后,抬起脚步,朝龙辰灏追了过去。
月落日升,当更明亮的晨曦之光取代那清幽的月华时,便意味着,世界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凤惜桐带着一身的桃花,踏着晨光回到无忧居时,龙无忧正满头大汗地在无忧居里乱蹿。
看到龙无忧慌慌张张的连自己回来了都没发现,凤惜桐以为龙无忧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快步走到她身后,问道:“无忧,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我在找……”龙无忧反射性地开口,但话说了一半,才察觉到不对劲。下一刻,她猛然转身,紧紧抓住凤惜桐的双臂,惊喜交加的问道:“桐儿妹妹,你去哪了?害我好找!”
龙无忧早上起来,发现凤惜桐不见后,便急的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她,整个无忧居都快被她翻遍了。想起昨天听说的对凤惜桐有着莫大敌意的凤惜姝,龙无忧担心凤惜桐正是遭了她的毒手。但转念一想,这里是隐龙谷的无忧居,凤惜姝应该还没有那个本事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掳人。尽管如此,龙无忧还是担忧不已。她正打算,若是还找不到凤惜桐,她便去找谷主爷爷帮忙。
所幸,凤惜桐回来了。龙无忧确定凤惜桐是安然无恙的后,不由松了口气。不过忧虑是消除了,但怒气却从龙无忧的心底窜起。她气凤惜桐不打招呼就走,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弄清楚了原委后,凤惜桐也是愧疚不已:“无忧对不起,昨夜师傅出关了,我随他一起回了碧落庭,没来得及跟你说,害你担心,真是对不起。”
龙无忧一听龙辰灏出关,还主动来无忧居带凤惜桐回碧落庭,当下便气消了大半,道:“师叔祖出关是好事,他可有赠你法宝来应对这次的比赛?”
凤惜桐摇头:“师傅只是教导我一些术法。”
“这样啊,也不急,反正八天之后才是决赛。这些天,只是首席弟子之争,你不需要出战。”龙无忧宽慰道。
“嗯。”凤惜桐点头,“对了,今天的比赛应该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待两人赶往隐龙谷的演武场时,那儿已经是人山人海。因比赛还未开始,众弟子都是按次序排队整齐地站在广场上。
凤惜桐跟着龙无忧站到了游龙庭弟子队伍的最末端,听站在擂台上的谷主训话。谷主并未长篇大论,只将比赛的规则重申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比赛本着友好切磋的宗旨,应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
谷主演讲完毕,擂台两边有弟子鸣鼓,以示比赛正式开始。游龙庭报名参加了比赛的弟子们立刻前往演武场后方,等候上场。观赛的最佳位置已经安排了座位,供隐龙谷的九仙长老们和来访的仙友们就近观战。其他弟子则只能靠实力或运气,抢夺视野开阔的地方来观赛。
首席弟子争夺赛,并没有特定的比赛赛制。报名的弟子可以点名想要挑战的对象,如果没有明确想要挑战的人,便采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比赛的对手。
有实力和野心的人,大多都会选择直接挑战首席弟子。一旦成功,便能取而代之,成为暂时的首席。若是最后能守擂成功,便可成为真正的首席弟子。
而更多的弟子会选择抽签来匹配对手,比如龙无忧,就是抽签。龙无忧抽到的对手是一个修为比她高的师兄,对方就是看不起龙无忧的众多弟子之一,所以,她有些担心对方会借机打击自己。
不过,龙无忧眼下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自己接下来的比赛。因为,比赛伊始,便有人直接挑战游龙庭的首席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