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你到底搞好了没有?”叶卡莲娜无聊地坐在高高的落地窗上,她哼着凛冽的小曲,望着乌云密布的天际。
不知道怎么的,朝霞过后,太阳就被漆黑的乌云遮住了。整个旦尼亚伯被灰暗所笼罩。
“是要下雨了吗?冬天要来了啊,怪不得怎么冷。”叶卡莲娜缩了缩手,她裸露在外的双腿在城堡壁檐上晃着。
“有点意思,这东西的制作真是太有意思了!”若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满脸狂喜地摆动着小小的机械盒子。
“如果在第七轮轴部位拨弄错误的话,里面滚烫是蒸汽就会喷射出来,等于一颗小型的炸弹。”若昂微笑。
“这么吓人的吗?话说你一脸兴奋的表情让我感觉像是碰到了辛西娅的穆德斯伯爵。”
叶卡莲娜努了努嘴,转头看向桌前时而沉默时而疯狂的若昂。
“那是谁?”
“一个有名的舞女啦,我也知道你不认识,不过是普诺凯堡纯血哦,听说还有腓特烈王室的血脉。”
叶卡莲娜歪着头,轻点下巴,想了想继续说。
“好像是十金隆陪酒,六十金隆就可以带到床上去啦……”
“真是廉价啊。”若昂没有抬头,他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装在装架上,然后用着极小的铁丝开始拨动。
“诶?六十金隆诶,你居然说廉价?这要是在蒙迪亚卡,多少姑娘抢着陪你,十多银伽就能来一个酒馆的招牌。荆棘家族所掌管的南方,可没有这里发达。”
叶卡琳娜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女孩子不应该去那种地方。至少应该自尊自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有谁会真正地爱你呢?”
“……”叶卡莲娜深深地看了沉浸在机械与蒸汽中的若昂,忽然笑了起来,“若昂,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啊。”
“可是很多时候,自己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这就是弱者的理由吗?连自己命运都掌控不了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
若昂抬起了头,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手中的机械盒子在缓缓打开,蒸汽缓慢地流了出去。
“不过,命运有些时候确实很难掌控。”若昂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叶卡琳娜放下了手中的骑士剑,微微一笑,就像是盛开的玫瑰花绽放。
“但这并不是让我们放弃的理由。”末了,若昂摸了摸鼻子,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们要掐住命运的咽喉,是这个意思吧?”年幼稚嫩的声音响起,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句话很有深意,所以应该不是殿下自己说的。”若昂抬了抬眼,向后退了一步,走出工作台,向着床榻上的少年行了一个隆重的宫廷跪礼。
“若昂,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这样吗?”
床榻上,虚弱的少年苍白无力地笑了笑,他努力地支撑起身子。
“关系的亲近,并不是礼仪的丢失。我已经和殿下说过很多次了,如果殿下身边都是某些人的样子,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若昂皱了皱眉,看着一旁的叶卡莲娜惊喜地扑向泽维尔的床榻,然后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黑发。
“虽然我是黎塞大人的骑士,但是对小希维行见面礼还是没有问题的啦,小希维想看嘛?”
叶卡莲娜娇笑地捏着泽维尔的脸,她认真地看着泽维尔柔软的小脸在她的手上变成不同的形状。
“阿奈儿姐姐,不用了。”泽维尔别过头,但是在多次尝试后也逃脱不了叶卡莲娜的魔爪,只能默默地放弃。
“管理马厩的仆人弟弟忽然变成令人仰视的殿下弟弟,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啊!”叶卡莲娜挺起了挺拔的胸脯,就像他们的初遇一样。
只是现在的她不再是当成青涩的模样,身子已经长开了,成熟的女孩香味一个劲地耸入泽维尔的鼻子。
“可以了,殿下……”
随着复杂的机械声音的出现,像是一个个锁被打开了一样,清脆的声音连绵不绝,整个玻璃制的机械盒舒展开来,占满了整个桌子。
若昂的声音忽然断了,他屏住了呼吸,满脸震惊地看着盒子里面是东西。他的表情十分精彩,有着诧异,更多的是未知神秘的狂喜。
“什么东西啊,若昂你这是没气了吗?”
叶卡莲娜鼓起了腮帮子,凑到了秘书长的身边,下一刻,她的表情也凝固了。
“这是……诶!诶!诶!这不是羽炽翎吧?”
“我想身为第七骑士团的凛冬玫瑰应该比我更了解羽炽翎。”若昂咽了一口口水,推了推眼镜。
“羽炽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黎塞公爵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对,即便是公爵也没有能力在希芙利亚机关弄到羽炽翎,这是一个残破品,只包括了手臂的部分。”
叶卡莲娜拿起轻如丝绸的机械贴身甲胄,仔细地看了看。
“立威。”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泽维尔死死地盯着金发女孩手上的薄纱甲胄。
“看样子是这个意思了,与其考虑这些东西,不如让我们稍微等待一下。”
若昂和泽维尔对视了一眼,一旁的叶卡莲娜不明所以地左顾右盼。
“哎哎哎,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不行吗?”叶卡莲娜不满地哼哼,她双手抱胸,卧室变得一片寂静。
“砰砰砰”
似乎是验证了二人的猜想,一个敲门声出现,继而一个中老年男子沉稳的声音响起。
“请问老奴可以进来吗?有来自旦尼亚伯骑士团的消息。”
“进来吧,那不勒斯。”泽维尔安静地开口,开门的声音显然顿了顿,然后露出了那不勒斯惊喜的脸庞。
“殿下醒来了吗?您的平安无事是对我最大的奖赏。”那不勒斯向下瞟了一眼。
看到了昏迷的莉法,他的嘴角扯了扯,不用想也知道是叶卡莲娜做的事情。这位骑士大人已经不知道把小女仆打昏多少次了!
“旦尼亚伯翼骑士团的消息,已经抓到了伤害殿下的见习骑士,亚瑟.休提斯,已经被控制住了。等殿下恢复了就可以去骑士团。”
“是让我来处决他吗?”泽维尔开口。
“一切都由您来决定,我的殿下。”
那不勒斯微笑,他轻轻俯下身,鞠了一躬。
“老奴那不勒斯,誓死追随殿下。”
“那么现在就带我去吧。”泽维尔起身,白色的衬衣衬托出他消瘦是身躯,冰蓝色的眸子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要去见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一样。
“下雨了呢,这个冬天会很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