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艾萨克。”
“你认识我。”
“是的。”
“我会保护你,直到天涯。”
“好啊,我叫……”
“伊莲娜卡洁,我知道。”
“看来我们真的很熟呢。”
黑发的女孩鼓着腮帮子,一脸好奇地看着面前沧桑邋遢的男人。
她没有害怕,那丝隐隐约约的熟悉告诉她,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异端,魔女!她是异端,烧死她,将她处以绞刑!”
不可能,伊莲娜怎么可能是异端,她是那么善良!
“我在等一个人,求求您,能让我等到他来吗?”
“好。”
“谢谢您,黎塞公爵大人,神会祝福您的。”
“神么?”男子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远处,在汹涌的人群中,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女孩满足了,她的嘴巴轻轻张了张,她知道男人读的懂她在说什么。
我爱你。
虽然我忘记了你的名字,但是我还记得你,我知道有你的存在,你并不是被遗忘的,你还有我。
审批开始,确认魔女,处于绞刑。
不要来啦,你的名字,我还记得,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名字是什么……
艾萨克奥尔古因。
我的……爱人。长长的泪水流下,如同宝石一般滴碎在审判绞刑架下。
早安,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血色弥漫着,这一刻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如同世界都毁灭了一般。
“遗忘诅咒,原来真的有遗忘诅咒的存在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呢。”
“你是谁,你也是贵族!”艾萨克跪在地上,双手握拳狠狠地捶打着石头地面。
“是又如何?你知道为什么她会死吗?因为你的软弱,因为你的无能!一个懦夫,一个垃圾是不配拥有喜欢的人的。”男人的话字字诛心,如同刀剑刺在艾萨克的心上。
“啊啊啊啊……”艾萨克仰天长啸,他在悔恨。身边的人流如潮,他们都是同谋,和这个世界一样,都是杀害伊莲娜的同谋!
在最后的最后,那三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想要力量吗,去保护自己爱的人,遗忘诅咒?”
男人讥讽地看着艾萨克。
“我不是遗忘诅咒,我是艾萨克,艾萨克奥尔古因,伊莲娜卡洁的丈夫!”
“很好,我叫黎塞,黎塞丹瑟。如果你愿意,就当我的骑士吧。”
艾萨克看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掌,慢慢低下了头。
“艾萨克奥尔古因,将听从大人的差遣。”
火红的家徽在天际划出一道光,那是肆意盛开的蔷薇,如同火一般的花瓣在燃烧。
他是……蔷薇公爵,黎塞丹瑟?!年仅二十一岁的天才,掌权蔷薇的三年里让蔷薇重回了凌驾七圣堂和三家族的巅峰。
漆黑的身影穿梭在贫民窟之中,他偶尔会撞到一些人,但是当长相狰狞的大汉转过头来,却早已忘记了自己为何忽然如此愤怒。
“伊莲娜……”
那个名字是那么的久远,像是在时间的另一端。
又梦到了这一段,艾萨克打起了精神。继续匍匐在残破的贫民窟四楼建筑上。
殿下进入的时间过长了,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跟着泽维尔进入地窖,如果殿下出现了什么不测,自己也将无颜面对黎塞大人。
……
“殿下,上车。”那不勒斯低声说。
在地窖最后一层阶梯,尽心打扮过的四人,俨然就是一副五流小贵族的模样。
早已准备在外的车夫恭敬地走过来,辛布塔给了他足够的银伽,他也知道这时候话不能多说,他十分恭敬地扶着几人上车。
一个白净的小少爷,一个英俊的骑士,一个苍老的老人,以及一个浑身伤痕的小女孩。
这种阵势卡尔看得都有些奇怪,看着几人上车,他也就快马加鞭地赶向港口。
天色渐渐变黑,宣丝提昼夜温差毕竟大,太阳一落就有些天寒地冻起来。
宣丝提这座城的意义是“日落冰寒之都”的意思,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初夏,但是夜晚的温度还是让人们不得不穿上棉衣。
“那不勒斯,现在几点了?”泽维尔还记得叶卡莲娜的话,晚上七点的时候必须登上航船。因为下一次就得到十点左右,十点在宣丝提已经属于凌晨,这时候的宵禁会排查的十分严密。
就算是贵族也得一个一个登记,泽维尔的这些伪装粗看很精致,但是真正排查的话则会漏洞百出。
老管家看了看怀表:“快到晚上六点了,少爷,从贫民窟坐马车到港口大约三十分钟左右,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泽维尔皱了皱眉,他的心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圣教已经有近三天没有动静了。既然异端仲裁庭和命运审判局能联合追杀自己,他不会相信对方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只是这一点他有些想不通。圣教应该很明白知道自己绝对回去宣丝提港口,但是在港口这一部分区域,没有一丝加强盘查戒备的样子。
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下戒备。泽维尔抬起了手,怀中的女孩已经累的睡着了,发出了轻轻的梦呓,如同小猫喵喵。
夜萝的衣服已经被折叠在牛皮袋中,现在的她穿着“雨鹰”家族女孩的服饰,脱去残破衣衫的她,反而更像是一位贵族小姐。
“诶,殿下,晚上好!”夜萝忽然醒了,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这位伯爵殿下。
“不用这么拘谨。”泽维尔和煦地笑了笑,“这是我的骑士,亚瑟修提斯,那边的老人是我的管家,那不勒斯安格斯。”
看着泽维尔指向了自己,银发骑士和老管家都点了点头。
“诶?好……好的,我,我叫夜萝……今年13岁……”夜萝有些不知所措,她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甚至变得更加白嫩剔透,就像是新生婴儿的皮肤一般。
发现小萝莉在盯着自己,亚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亚瑟哥哥,你流血了?”夜萝惊呼起来,亚瑟循着她的眼光看去,自己的手臂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布衣。
“不要紧,应该是在地窖的时候被横竖的铁丝勾破了。”亚瑟回想了下,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确实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而现在安静下来手臂才发现有死死的疼痛。
但这对伯爵殿下的首席骑士只是家常便饭,亚瑟从随身的牛皮袋中拿出绷带,就打算缠上去。
“亚瑟哥哥,你相信我吗?”
“?相……相信啊。”亚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着一旁泽维尔凝神的表情,连忙说道。
“好,亚瑟哥哥,不要动。”
夜萝的手轻轻搭上了银发骑士的手臂下方,她的手指慢慢转了一个圆。
紫色一闪而过,亚瑟忽然发现自己不疼了,他连忙低头观察,自己那里哪里还有什么伤口,如果不是血迹还留在布衣上,他会以为刚才只是在做梦!
“咳咳……”夜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泽维尔轻轻扶住了娇小的身躯。
治愈?这难道就是治愈能力?泽维尔的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夜萝只是在亚瑟伤口上画了一个圆,对方的伤就愈合了……这就是魔女吗!
不对,有什么不对劲。泽维尔轻轻抬起夜萝的手臂,一道伤口出现在娇小的身躯上,而这道伤口和亚瑟之前的相比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