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的硝烟弥漫开来,高温融化了大片的雪花。水滴滴在铳管上面,蒸发成片片水雾。
“那人,死了吧?……”许久,在硝烟慢慢散去之后,一个士兵探头看着黑夜,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将手中的火把凑到前方。
火光照亮了一片森林,但是那个地方没有他们所预期的东西。
“见鬼,是见鬼了么?”士兵咽了一口口水,他颤抖地走向前方,脚踩在落下的树叶上,的声音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布鲁,你身后!”在布鲁最后的一眼里,他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青年沾满血污的脸在火把的旁边。
火焰燃烧在他的眼里,银色的头发染上一层血红。
“啊啊啊啊……”布鲁惊恐地大吼,他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咽喉已经被割破了。血液如注般喷洒在亚瑟的身上。
亚瑟低声咳了一声,一口黑色的淤血从喉咙里吐了出来。在那一刹那,他依靠着自己的银剑高速挥动,斩断了击向心脏的铳弹。
依靠着铳弹爆炸产生的蒸汽,他躲过了一些,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选择冲锋,而不是逃跑。
蒸汽和黑暗给了他很好的暗幕,用匕首粗糙地挑掉了三颗铳弹后,他鼓起一口淤血,将探路的布鲁一击击杀!
在左膝盖的地方中弹是极为痛苦的,这对他的突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也许对未来的骑士生涯会造成潜伏的危害。
身体上大部分都是铳弹的擦伤,火辣辣的疼痛对于一位圣殿骑士来说是家常便饭。在左膝盖,左手手臂上有着很长的一条血痕,好在铳弹很浅,算是比较深的皮外伤。
还有就是脸部的伤口很深,鲜血淋漓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格外恐怖。
还撑得住吗?亚瑟问着自己,但是左膝盖隐隐约约的疼痛警告着他,如果在短时间内不接受高级正确的治疗,他的左腿会出现严重性的问题。
“嘘嘘嘘……”又是熟悉的信号弹上升的声音,这一次是直线上升。
“击退敌人!希维,我们成功了!卢克霍尔穆兰德万岁!”尼雅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在她得知是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嗓子也提到了心眼。
在骑士小说里,经常有着什么什么特别厉害的骑士一挑全军的情节。尼雅幻想过这样的骑士会在有一天牵上她的手,但是她不希望这样的骑士会成为哥哥的敌人。
莹莹的火光点燃,那是一只纸烟,为首的火铳士兵长幽幽地看着不远处的树木,他知道对方受了重伤。
“大人,时代变了。”
火铳兵长深深吸了一口纸烟,然后把它扔在地上,用力地用脚磨了磨。他的嘴中吐出淡淡的烟圈,耷拉的眼皮显得十分疲倦。
火铳兵长转过身,他举起了手,在他前方的所有持着火铳的反叛士兵们念出轻轻的祷告,然后一齐举起了铳管。
“开枪……”
火铳兵长冷冷一笑,这么近的距离开火铳,铺天盖地的铳弹打向身后的树木,即使是神也救不了他。
火铳兵长已经可以想象身后那名杀了自己那么多人的骑士被打成筛子的画面了。
这就是惹到霍尔穆兰德近卫团的后果!即便你是圣殿骑士,或者是圣堂骑士都将在霍尔穆兰德的火铳下屈服!
“不要说话,不然刀锋会刺进你的喉咙。”
火铳兵长在心底自负地大笑,他的耳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男孩的声音,银色的剑芒压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丝丝殷血流了下来。
火铳兵长心中一冷,不知何时,亚瑟已经在了自己的身后。他一只手将那柄骑士剑压在火铳兵长的喉咙上。
剑刃贴的很近,火铳兵长连大气都不敢喘,怕剑刃割破自己的咽喉。
“咳咳……”火铳兵长慢慢地举起了双手,他面朝着的火铳兵们也透过火把看清了这一幕。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一个人发现亚瑟是什么时候来到兵长的身后的。
他如同一个幽灵一样,现在这个幽灵让他们做出选择了,如果火铳兵团敢发射,他们相信自家兵长的咽喉会在第一时间被割断!
“选择一下吧,一起死,还是一起活。”浓厚的血腥之气涌入鼻中,亚瑟在火铳兵长的耳边低语。
火铳兵长甚至可以感觉到亚瑟脸上的鲜血滴落在自己的耳朵上,肩膀上。他惊恐地咽了一口口水,举起的双手微微一动。
所以火铳士兵们互相望了望,都不甘地放下了铳。这是他们兵长的命令。
“我要确保兵长的安全!我们该如何信任你可以放过兵长?”一个士兵壮着胆子上前。
“你们没有选择。”亚瑟低声咳嗽了一声,血液流失过多让他有一丝头晕目眩。
“走!”亚瑟威胁着火铳兵长,慢慢后退,他警觉地看向四周,那种士兵们蠢蠢欲动,但是谁也不敢开枪。
他们只能看着亚瑟慢慢走入漆黑的森林中,和他们的兵长一起,消失了踪迹。
“追!找到兵长!”终于,代替兵长的士兵大吼道,所有士兵才如梦初醒,跨上马匹,向着亚瑟撤退的地方追了过去。
“马其顿方阵……”
“看样子我们想到同一个人了啊,艾萨克。”
“……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好久,这小子刚跑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
“我以为你回教廷复命了,自己插自己一刀,不疼吗?”
“……请不要再说这件事。我是被泽维尔一行人的骑士所伤,现在在丹枫薄罗医院修养。”
“最近捡小动物了么?”
“没有。”
“你很不擅长撒谎……算了,多谢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
圣都丹枫薄罗,圣泽弥亚医院。
“老师,老师老师!你看,我给你煲了鸡汤!”
一个见习骑士装的女孩欢快地走上螺旋状的阶梯,她的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引得过路的医师们纷纷侧目。
“诶,你是……”女孩走进顶端的一个病房中,她刚刚关上刻着精美花纹的铜木大门,就被躺在床上的男子惊呆了。
“李尔哥哥?老师呢?他不会又跑掉了吧!我不是很清楚地告诉哥哥你不要再这样帮老师了吗!这样子老师身上的伤怎么办,真是的!”
躺在沉木床上的男子苦笑了一声,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背对着女孩,身上缠着绷带都能被发现。
她是小狗吗?嗅觉这么灵敏!
李尔华盛顿感慨了一句,但是他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中骂着那个让他来顶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