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汀……霍尔穆兰德,虽然不知道你跟泽维尔领主说了什么,他居然说要把你放了!”监狱长隔着冰冷的铁墙,有些懊恼。
“谁知道呢?毕竟这位殿下,可不是什么祈光者。”霍尔穆兰德男爵耸了耸肩,他笑了一声。
“哦,对了,不久前领主大人刚走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拿来一封信,说要给霍尔穆兰德男爵。”监狱长摸了摸口袋,里面传出清脆的金隆碰撞的声音。
监狱长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刚才忽然出现的男人。那个男人明明身穿着高贵的贵族轻礼服,就像是要参加一场晚宴一般从黑暗中走来。
是谁?居然敢这个时候靠近地牢!监狱长刚想打响警铃,那个男人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要知道监狱长见过穿这种衣服的无一不是家仆环绕的,别说被大雨淋湿衣裳,就连晨雾都会被身边的仆人驱散。
监狱长迟疑了一番,毕竟打响警铃就要抓这么一个湿漉漉的,筋疲力尽的男人有些大惊小怪,他握住了腰间的火铳,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前面的人,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我有一封信向送给我的朋友,希望您能帮我送达。”男人居然真的站在了原地,他疲倦地摇摇晃晃,将一封普普通通的羊皮信封放在地上,向着监狱长滑了过去。
他用了敬语?监狱长抬了抬眼睛,他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什么中年贵族,他很年轻,脸部没有一丝皱纹,轮廓有棱有角,怎么看都是那种贵族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可是他居然用了敬语,监狱长深吸了一口气,他慢慢地伸出一只脚,把那封信给弄了过来。其实他本来是完全不会去帮这个忙的,毕竟那位霍尔穆兰德男爵现在是新任领主的重点对象。
但他在信封滑过来的过程中,听到了里面什么金属碰到地的清脆声音,难道是金隆?监狱长舔了舔嘴唇,决定还是捡起来看一下比较好。
他抓住了那个信封,小心翼翼地向外倒了倒,五枚闪耀的金隆划进他的掌心,冰冷的触感在他的心中燃烧起来,他的脸色一变,很快恢复了正常。监狱长不留痕迹地把金隆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他脸上堆起了一片谄媚的笑容。
新领主什么都不在乎了,五枚金隆,是他几乎一个月的工资。
“这位少爷只需要我把信封交给男爵大人吗?”监狱长对于年轻男子的态度瞬间改变,就连称呼霍尔穆兰德男爵都加了“大人”二字。
“是的,谢谢。”年轻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就像是他悄无声息地来了一样,他同样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监狱长揉了揉眼睛,如果不是掌心那已经被捂热的金隆,他甚至不敢相信刚才居然有这么一个看似贵族少爷的男子来过。他努了努嘴,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守住领主大人审讯室外。
“一个年轻男子?”霍尔穆兰德男爵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接过了那封信封。
他疑惑地打开了羊皮卷,在接下去的十分钟里,监狱长可以看到这位男爵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阴沉,他的眼中带着莫大的恐惧,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的气息都开始变了。
“喂,你没事吧?”监狱长也有些害怕起来,难道这是蒙撒教的什么邪魔附体?据说那个异端教团是恶魔的追随者,被他们缠上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接下去一幕,更是让监狱长差点叫出声来。一向平淡沉稳的霍尔穆兰德男爵慢慢地撕碎那个羊皮信纸,然后他面色狰狞地看了监狱长一眼,一口一口地把撕碎的信纸给吞了下去!
“典伊女神保佑,这是被恶魔附体了吗?”监狱长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也只审问过一些小偷小摸的犯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他刚吓得大叫起来,外面守夜的士兵就冲了进来。
士兵们紧张地看着监狱长,监狱长面色苍白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双腿发软,刚才的那一瞥就像是恶魔的凝视。他还以为霍尔穆兰德男爵真的变成了恶魔!
“告诉我!告诉我!是谁……是谁……”霍尔穆兰德男爵狠狠地撞上了凝琉璃隔板,沉重闷声的“砰”的巨响让几名士兵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不是中年贵族吗?年轻人?你真的确定看到的是年轻人?”
监狱长后退了几步,他擦了擦冷汗:“我确定,最后他离我很近,他绝对是一位年轻人!”
监狱长再一次回想起来那个诡异的场景,在一片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男子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他的目光很深邃,就像是看遍了世间万物。那种深入骨髓的苍老让监狱长都浑身一怔。确实是一个年轻人,监狱长皱了皱眉,他记得很清楚!
“不可能……是他吗?是他!是他!居然是他,不,不是他!是他……”
“按住他!拷上手铐和脚链!见鬼,女神保佑,见鬼,他是疯了吗?”监狱长猛的站起来,他向着身边的士兵大吼,士兵们顿时如梦初醒,连忙打开凝琉璃隔板按住了疯狂的霍尔穆兰德男爵。
“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士兵们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疯狂的男爵,后者的四肢还是挥动,他的嘴中嚷嚷着常人听不清的语言。
唯一让监狱长看出来的是,他在霍尔穆兰德男爵的脸上看到了极致的恐惧。恐惧让他本来俊郎的面孔变得狰狞和扭曲,他时而诡异的大笑让人毛骨悚然。
“去教堂找唐纳德教士,说这里有一个被恶魔附身的贵族,快快快,不要耽误时间!”监狱长喘了一口粗气,他向着一名小士兵命令道。
那位小士兵连忙冲出地牢,向着教堂的位置跑去。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挪黎城外。
一名年轻的男子吟诵着诡异的语言,就像是在唱歌一样。
“尼采,是父亲让你来跟踪我的吗?”
“是的,大少爷。”
代表着尊贵的银矿黑色机车上,一个很难辨别年龄的男子摇下窗户,他的脸上就像是带着一层看不见的面具,明明在笑,却只能感受到刺骨的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