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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应是晴川骄阳 第229章 兜兜转转


    杨不悔插话道:“你得罪谁了?指向性这么强。这写手也是个脑残,一段话里N个BUG。刚说完老楚杀了你爸,又说你两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不间接就说老楚手刃了生父?换句话说,有这样的禽兽父亲,况且还恶贯满盈,杀了他难道不应该?我看这波公关不行,你等着,我打个电话。”
    杨不悔大手一撩,拿起手机拨了出去:“林源,你姐遇到事儿了你知道吗?给我来两队人马,要脑子灵活的那种。对,就上次你给我找的那拨就行。什么?好,那你再友情赞助一部分。记住,要智商在线的。嗯。”
    我一脸惊诧地望着杨不悔,她正好打完电话转过脸,表情如常。
    “你怎么和林源‘沆瀣一气’的?还有,这小子现在还有空搞水军?正事儿不够他忙的?”我看现在这形势,除了我不着急,其他人都比我的执行力强。
    “嘿嘿,上次不是有个小明星打陆百万的主意,故意在网上抹黑我么,我就找你弟弟帮忙了。他现在当然是不干老本行,但最大的舆情公关公司是这小子当年转手出去的,现在还握着股份和人脉呢,特好用。”杨不悔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又瞟了眼刘一线:“是吧,刘大状?”
    我心想这还有刘一线什么事儿?杨不悔马上就给了我解释:“刘大律师也没少麻烦你弟。而且啊,你知道你的面子特别好使。啊咳咳,要不是你说你两没事儿,我们都怀疑你们这姐弟情深有点别的意思了。嘿。”
    “我怎么觉得我出这档子事你们还挺亢奋呢?”我为有这样的朋友感到……无话可说。
    按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轮番安慰我,然后愁眉苦脸地替我想办法么?
    怎么现在倒是像她们在跃跃欲试,磨刀霍霍向猪羊?
    “那当然,有人往枪口上撞,我们能便宜她们么?你也别光看热闹,把最近遇到的事儿给我们讲讲,我们帮你分析分析。你这种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智商永远欠费。”杨不悔嘚嘚瑟瑟地看着我。
    我皱起眉头:“说得好像你两都单着似的?你能保证你们的智商就在线了?”
    杨不悔瞄了眼刘一线:“她呢,我不清楚,反正我肯定是在的。这时候如果澜依在,她……咳……”
    杨不悔不小心说漏了嘴,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好了,今天这件事我怀疑是刘菁……但应该还有别的帮凶。”我岔开话题,回到重点。
    接下来我把最近刘菁的表现告诉了刘一线和杨不悔。
    “那就要着手调查一下她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了。”刘一线双手抱胸,做思考状。
    “嗯。”我点头。
    “你刚才说伊森对她有意思?这家伙,品味有点差啊。”杨不悔边吐槽边摸着下巴,又接着说:“会不会伊森出卖了你和老楚?他对你们的事儿应该门清吧?”
    我摇头:“不会吧?”
    “那那丫头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我们都不知道。”杨不悔继续分析:“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说不定伊森那家伙头脑发热,就什么都说了。”
    杨不悔说着,双手一拍就要往外走,我急忙问她去哪儿。
    “兴师问罪。”杨不悔头也不回地答。
    “哎你回来!”站在门口的刘一线一把拽住她胳膊,还不等杨不悔反应,休息间的门却开了。
    邢景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老婆,咱能先去把酒敬完么?刘野我带过来了,关于照片来源的事儿可以问他。你助理已经查到最早发布造谣文章的自媒体是哪一家。剩下的事,你就少操点心,安心养胎吧。”邢景把手放在刘一线肚子上,生怕惊动了宝宝的模样。
    “邢景说得对,老刘,你作为高龄产妇还是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你放心。”杨不悔承揽了重任。
    “我怎么就高龄了?”刘一线很不买账。
    “老大,外面宾客都等着呢,您这一直不出去,他们还得七嘴八舌地瞎议论。不如您去把酒敬了,还能顺便帮骄阳堵上那些人的嘴。”刘一线的助理特别机灵地接过话茬。
    “是啊,一线,快去帮我挡枪。”我附和道。
    刘一线看看我,转过脸问邢景:“川哥状态还好吧?”
    我这才恍然,居然把这家伙忘了!
    邢景显然和我一样:“我,我没注意……”
    我二话不说就往外冲,杨不悔拉住我,斥责道:“你现在出去是要当人家的笑柄吗?在这儿待着,我把他带过来!”
    我当时一定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脸的恳求,不然她不会恨铁不成钢地凶我:“你看看你,为了个男人,都快哭出来了。出息的你。”
    她扯了两张纸巾塞进我手里,我张张嘴,很想辩解一下我并不想哭,但又觉得这时候多说无益。
    可杨不悔刚要出去,陆行琛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杨不悔一个敏捷的闪避,本来差点撞个满怀的两人顿时隔开了两米远,可陆行琛分明很期待这一撞,双手尴尬地扑了个空。
    “不悔,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陆行琛一副讨好的语气。
    杨不悔头都不转:“你会不会分时候?”
    “正事要紧,别耍小孩子脾气。”陆行琛又转换成教育的口吻。
    “有话快说,我忙着呢。”杨不悔杏眼一瞟,凌厉地不行。
    按说这么大一个白眼陆行琛应该看得很清楚,可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种享受的表情。
    唉,我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时候,陆行琛却对着我开了口:“骄阳,你快去找找晴川,他刚才一个人走了。我本来想跟他出去抽根烟,他没搭理我。”
    “什么?!”我起身直接冲了出去,根本没听到后面的人喊了些什么。
    他是不是误会我了?一定是!他肯定接受不了这些事。
    成骄阳你真蠢,怎么忘了照顾他的感受呢?怎么能把他自己放在那里呢?
    他一定成了全场的笑柄,以他现在的处境,他怎么受得了?
    我恨不得掐死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忘了他。
    刺骨的寒风轻松地刺透了羊绒大衣,里面的礼服根本没有抵御严寒的力量。
    我站在街边张望,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裹得像粽子一样,我搓着手,跺着脚,茫然地走着,无暇顾及行人们异样的目光。
    楚晴川,你去哪儿了?我自言自语地寻找着。
    我听到身旁经过的女孩儿甜甜喊了声“老公”时,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她,发现她正在打电话。
    我这才想起还有手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冻傻了,居然忘记给他打电话。
    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杨不悔她们的未接来电堆满了屏幕。
    我用已经不灵活的手指找到楚晴川的号码拨出去,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音。
    再打,还是关机。
    我第一次体会到一种急切到暴躁的感情,无数的情绪堵在胸腔都想往外冲,可唯一的出口被挤得死死的,再多一秒,我感觉自己就要吼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又迫切地想要找到他。
    这时,忽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从我身边跑过,不小心用力撞了我一下,我眼看着自己的手机划了个抛物线飞到马路上。
    我都来不及去找撞我的少年算账,而是第一时间去抓手机,甚至没察觉自己快要冲进车流。
    如果没有手机,楚晴川怎么联系我?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差……
    我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手机,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
    一阵急促的鸣笛几乎要划破我的耳膜,我这才被刺眼的车灯惊醒,注意到自己身处险境。
    可此时我在惯性作用下,根本无法后退。
    如果有慢镜头,那一定是电影里面车祸发生前的一秒。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
    当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拽回时,我冰凉的手指感觉到了一抹炙热的火焰。
    紧接着,是身后马路上传来的司机的谩骂。
    一双大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藏进他的大衣,火炉一般的躯体,让我冻僵的身体恢复知觉,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对不起,很抱歉。”熟悉的男声大声地对路上的司机致歉,我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抬头,双手抓着他的衣襟,抖着双唇恳求他帮我去找楚晴川。
    “乔锐,他走了。我要去找他,你帮我找他。我的手机摔坏了,我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住回家的路……”我慌了阵脚,语无伦次。
    后来乔锐对我说,当时的我特别可怜,也特别无助,他开玩笑般地说:“没想到你对他的关心,居然像个孩子。原来你爱一个人的样子,这么蠢。”
    “冷静点,骄阳,他不会丢,倒是你,再这样下去,要冻坏了。”乔锐握着我的手搓了搓,之后脱下大衣,披在我身上。
    我当时一心只有楚晴川,根本就顾不上去拒绝他的好意。
    他只穿着一件毛衣站在我身边,给他的朋友打电话。
    我抹了抹眼睛,湿漉漉的,原来又下起了雪。
    “骄阳,先回去,太冷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找到他的。”乔锐打完电话,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他的脸贴了下我的脸,好像冰与火。
    我抬眸想要问他多久能找到,就在那一瞬,我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灯火阑珊中,楚晴川高大的身型立在灯柱之后,雪如蚊蝇飞舞,纷纷扬扬,他的肩膀上已经有了白色附着。
    “楚……”我想叫他,可是嗓子像要冒火,声音微不可闻。
    “骄阳,怎么了?”乔锐大概发现了我不对劲,低头问我。
    “我看见楚晴川了,他在对面。”我转头对乔锐说,声音很小,乔锐又低了低头,将耳朵靠近我嘴边。
    他听我说完,扭头看向马路对面,我也望过去,只看到匆匆的行人。
    我急得跺脚:“他就在对面,我看见了,我要去找他。”
    我说着,就往马路上迈,乔锐用力按住我的肩膀:“你看错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出现了幻觉,可是我觉得我不会看错,那就是楚晴川。
    他一定是生我气了,我不该骗他,不该胡说八道,制造这么多误会出来。
    我用力去推乔锐,脱下身上的衣服还给他:“他生我气了,所以他才走的。都是我不好,不该在他面前胡说,让他误会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解释他才能信?”
    “骄阳,如果他相信你,你不需要解释。”乔锐沉稳有力的声音如炸雷。
    我怔在原地,眼前一片模糊,继而我用尽最大的音量对他说:“那是以前!现在的他和从前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你又在坚持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乔锐没了温度,说出的话居然和这天气一样寒冷。
    “你不要和我讲道理,我坚持的是我认为该坚持的。”我脑子一片混沌,却还是极力地辩解着。
    “亏欠和爱,你要分清楚。”乔锐不依不挠,我头疼欲裂。
    “我当然分得清,我爱他,我这辈子都只爱他一个人。”我继续说着不经大脑的话。
    “那你就不要总是在他面前口是心非。这很难吗?”当乔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前面都是在激我,让我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
    “好了,我送你回家,在家等我消息。”乔锐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我塞进去。
    “你去哪儿?”我看他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我再找找。”乔锐没看我,而是起身望向马路对面。
    我知道他并没有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他那样对我说,只是为了让我回家。
    “好。”我没有再和他犟,让司机开车。
    五分钟后,我告诉司机靠边停车。
    只有这样做,乔锐才不会看着我。
    我下了车,车内的暖意和外面的寒气对比鲜明。
    当我望向前方时,却情不自禁地笑了。
    那条正面对的小巷子口,就是外公家的胡同口。
    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起点。
    我回首来处,夜幕中的行人三三两两,刚才的热闹因为这一场雪被打散。
    脚下的雪已经没过了鞋底,每一步,都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冻僵的脚机械的挪着步,离外公家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觉得指尖有了温度。
    快走到门口时,我想起了当初我对着前面的车竖中指的场景,恍如一梦。
    小姨她们一家搬到新房子住之后,这院子便空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分配的房子该收回的,但后来却通知我说早年已经授予外公,而外公在生前办妥了所有手续,他一过世,房子就会过户给我。
    这件事当然是瞒着小姨的。
    院子我找人重新修整了水电,大门换了密码锁,但里面的布局,我一点都没有改动。
    装修公司问我为什么不重做设计进行旧屋改造,我告诉他们回忆是不能复制的。
    推开厚重的门,熟悉的景象扑面而来。
    我好久,好久没回来了。
    站在门口,我久久抬不起脚。
    我以为下次回来,会是和他一起进门,让外公看到我们两个人并肩的身影。
    我以为下次回来,会是热闹的景象,至少是温馨幸福的画面。
    我以为下次回来……
    没想到,我还是一个人回来了。
    葡萄藤架上积满雪堆,那架秋千上也布满晶亮的雪花,折射着灯光和流虹。
    我仿佛看到我最后一次待在这个院子里的情景,我趴在外公膝盖上,听他给我讲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那天,楚晴川也在,佳佳也在。
    听小姨家的妹妹说,佳佳虽然被她们带走了,但还时不时地会跑回老屋。
    我吸了吸鼻子,却听到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回身,就看到一身雪白的佳佳晃着脑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我惊喜地蹲下身,它见到我的瞬间,眼睛发亮,几乎是扑进了我怀里,伸出舌头就在我的脸上舔起来,喉咙间发出兴奋的咕噜声。
    我抱着它被雪打湿的身体,居然感觉到了暖意。
    人不如狗,的确是了。
    佳佳哈哈地呼着气,出其不意地扭头对着大门汪汪地叫。
    我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门被推开了一点,黑色的裤脚和皮鞋先一步跨过门槛,接着,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一愣,继而转身想走。
    “你站住!”我抱着佳佳站起来,杵在原地,倔强地像根葱。
    他倒是听话,在我没动手的情况下,站住了。
    “你手机呢?”我质问道,不想失了威风。
    也是怪了,每次他出事不在身边的时候,我都悔不当初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绝对会改过自新,再见他的时候要好好对他。可一旦他回来了,我就会把一切抛诸脑后,在他面前强撑门面。
    我把这归结于从前他总是高高在上,让我有了压力,所以本能般地要让自己强势一些吧。
    “没电了。”他背对着我回答。
    “谁让你乱跑的?不知道我会找不到你吗?”我咄咄逼人。
    “我……出来抽根烟。”他好像有点心虚。
    “抽烟?抽烟还需要满大街转着圈的抽吗?”我一生气说话就没有重点的毛病,在他面前尤其明显。
    “……”他估计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不语。
    “你,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我了?”我指的是在马路对面的时候,但又不想说得太明白。
    “嗯。”他沉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我话语里多了些委屈,佳佳往我怀里拱了拱。
    “我,怕打扰你……们。”他把重音放在了“们”字上。
    “你混蛋!”我说着就走到了他身后,一拳垂在他后背。
    他吃痛,登时回身攥住我手腕,红红的眼睛注视着我。
    热,温度,沿着他的掌心蔓延到我腕间的血脉,我似乎都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开始流动。
    佳佳呜咽一声,从我的臂弯里一跃而下,拱进侧屋,那是我以前的卧室。
    我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
    “你很冷?进去吧。”楚晴川本来怒气冲冲的脸,在攥住我的同时,缓和了许多。
    我没动,只是问他:“你还跑吗?”
    “我没跑。”他即刻回答,好像在证明我误解了他。
    漫天的飞雪几乎要迷了眼睛,他再次催促我进屋,我垂眸小声问:“那你呢?”
    “我……”他欲言又止,松开了我的手,扭头看了眼大门外,似乎想走。
    “你陪我吧,这里没有人住了。”我说完,就伸手抓过他的手指,拉着他往屋里走。
    因为慌乱,只抓住了他的一只食指,我还生怕一不小心手滑,便用僵硬的手指抓的紧紧的。
    庆幸地是他没拒绝我,任由我抓着,跟着我进了屋。
    今年的暖气费我是交了的,想要给刚刷的墙面去去味道,所以这几间屋子里都很暖和。
    我一进屋,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巨大的温差让我的过敏性鼻炎犯了。
    我脱下大衣,从衣柜里拿出衣架挂在门后,又让他也脱下来,他听话地照做。
    佳佳趴在我床尾叠好的被子上,用贵妃侧卧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
    我的卧室不大,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把椅子,一张床。
    于是我坐在床沿,指着书桌前的椅子对楚晴川说:“坐。”
    “我站一会儿就好。”他拒绝道。
    “你准备走吗?”我问。
    他没回答。
    “你记得回家的路吗?”我又问。
    他依然没回答,不过乖乖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走到这里了?”我脱了鞋把腿别在身侧坐着,然后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佳佳一个轱辘翻到我身旁,继续迷人的侧卧。
    “看到它,好像认识我,我就跟着它过来了。”他说。
    我笑了,这借口还真是有趣啊,于是我一本正经地问佳佳:“佳佳,你认识他吗?”
    没成想佳佳竟然点了下头,还叫了一声。
    “你真得记得他啊?”我发现新大陆一般又问了一遍。
    后来我觉得是自己变傻了,毕竟楚晴川失忆了,佳佳又没失忆。
    佳佳又应了我一声。
    “它咬我的裤腿,拽着我走,走几步就冲我叫。”楚晴川帮着它解释。
    我摸摸佳佳的头,这小丫头,真给力。
    “那你记得这院子吗?”我转而问楚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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