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刘大妈的话简明扼要地告诉他,当然后半句没提。
从刘大妈家出来后,我去换了手机。
若干个未接来电和消息里,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安娜的讯息。
“骄阳,卢瑟行程有变。”安娜发来了卢瑟的最新行程单,与之前楚晴川的主治医生给我的已经大相径庭。
他的来访日程缩短到只剩三天,还算上了来回。
“为什么这么匆忙?”我问安娜。
她很快给我回复:“他爱人生病了,查出乳腺癌。”
“他的爱人?就是你的产科医生?”我很惊讶。
“是的。”安娜附加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又补充道:“骄阳,晴川怎么样?”
“还好。”我没有多说,尽管察觉到楚晴川的记忆力在退化,但就算我告诉安娜,除了得到几句安慰,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反而还让她跟着担心。
“他们两虽然总是争吵,但知道妻子的病情后,卢瑟好像变了个人。以工作狂闻名的他不再安排新的工作,据说这次研讨会后他就会休长假,陪爱人去她最想去的地方。”安娜的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
“好的,我知道了。你能帮我问到他下榻的酒店在哪儿吗?”我没有别的办法,尽管我猜到这样冒昧一定不会被卢瑟喜欢,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安娜表示正在问,有了消息将第一时间告诉我。
“骄阳,有什么事么?”大概是我对着手机过于出神,楚晴川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没有。”我回答得非常快。
他看我的目光略带犹疑。
“真的。我现在要去处理昨晚的事情,你回家吧。”我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本想送他回家,可我却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战江,他想见楚晴川。
我觉得可以,便征询楚晴川的意见,他答应地挺痛快,我把目的地告诉司机。
“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路,给我打电话。”我把手指放在耳边比了个手势,他的手机已经在刘大爷家里冲好了电。
临上车前,他抱了抱我,一身清冽的寒气让我清醒许多。
我目送出租车远去u,却也顾不得去找刘菁算账,我直奔机场。
安娜给我的行程单里显示,卢瑟的飞机会在一小时后落地,我猜他会走贵宾通道,于是给我认识的机场经理打电话,让他给我行个方便。
好在关系不错,加上我也是vip,在我匆匆赶到机场后,就有服务人员引导我进入贵宾通道接机。
我刷着手机查询航班的最新动态,心情很焦躁,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一会儿该如何开口。
现在的形势对我而言非常不利,首先,私人时间对卢瑟而言非常宝贵,其次,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放弃陪伴患病妻子的时间来为楚晴川医治,第三,我们非常非常地不熟,我这样冒失很有可能被他视为骚扰……
事到如今,我只能用推己及人这一招了。
没办法,到了我这一步,总是还想尽最后的努力试一试的。毕竟,我不希望楚晴川变成一个傻子啊。
前方的入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我看到中间被簇拥着的银发长者,应该就是卢瑟本人,和照片上相差无几。
我抱着刚才让服务人员帮忙准备的鲜花迎着人群走上去,好在他们看到我后没有无视我。
“女士,您是……?”卢瑟的助理,一个有着棕色头发和蓝色双眸的年轻男人,用地道温和的英语问我。
“我是一位病患的家属,很敬仰卢瑟教授,知道他来到江城,特意来接机。感谢您把经验带来给我们分享,帮助更多的病患。”我微笑着把花束递上去。
在听到我的来意后,助理之前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程式化的微笑,而卢瑟教授和一众来接机的业内人士,也在片刻的驻足后,从我身边信步离去,不曾多看一眼。
我明白他们见惯了我这样的患者家属,我说出自己的身份时,他们便知道我的目的。
而我这种条件大概还算不错吧,至少能在机场的贵宾通道见到他,打个照面,婉转地表达来意。比起那些连药费都拿不出的病人,看似要高人一等,其实还不是都一样要求人,都被一视同仁。
“女士,教授知识来参加研讨会,不会出诊,请您不要浪费时间。谢谢您的鲜花。”助理依然说着英文,没有伸手接我的花。
我保持着微笑,他的那句不要浪费时间,定然指的不是我的时间。
“好的,这花还请您拿回去吧,是卢瑟教授的夫人最喜欢的铃兰。”我说。
助理看我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他接过花,对我道:“女士,您能出现在这里,我相信您一定是有关系或者有背景的人,而且您的气质也告诉我您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对于医生而言,这些都不能代表任何意义。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没有特权。”我看他愿意对我说这么多,便也直来直去。
他冲我点了下头,微微抿了下唇,然后带着那束朴素的铃兰,大步跟上前方的人马。
我站在原地,长长舒了口气,再一次体会到了求人的滋味。
人间最难的,大概就是要去挽留一个生命。
有钱的,没钱的,都一样的为难。
安娜还没有把卢瑟下榻的酒店发给我,我跑到出租车停靠区的时候,卢瑟的车子早就从vip出口驶离。
这时,刘一线给我打来了电话。
一开口,便切入正题:“骄阳,刘菁和江美竟然是大学同学?!我们已经查到她两这段时间走得很近,这下应该可以解释为什么刘菁和川哥的照片会出现在婚礼上了!”
“你的意思是,江美和刘菁两个人联手?”我不得不把思维切换到这件事上,两件事同步进行,我觉得我的大脑快要爆炸了。
“对,你在哪儿呢?有空的话来我这儿一趟,我给你看个东西。”刘一线得意地说。
“我现在有点忙,顾不上。这件事先放放。”我边说着,边上了出租车。
“什么大事儿比你自己的清白还重要?不会又在为川哥劳心伤神吧?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听见没?”刘一线最后的语气变成了命令。
“嗯嗯,我现在来不及说,回头我告诉你,你等我消息。”这电话里一两句肯定说不明白,刘一线也痛快,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刘菁那边的事她会帮我处理,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件事,我一手打理起来的“星芒”项目几近停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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