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蛋居然震断了韩易体内连接丹田气海的奇经八脉,元气无法输入气海,将来也无法在气海内凝聚‘命元’,他……再也不能修炼了。”
韩遂面色黯然地说道,此刻的他仿若骤然苍老了许多。
“家主!难道没有灵药或其他办法让其破损的经脉修复如初吗?”
白须长老韩威带着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疑问探询道。
韩遂没有开口,只是无奈地摇着头,毕竟,在惊霜城或是苍元帝国,奇经八脉被震断了还能修复如初的方法,没人听说过。
见家主未曾开言,韩威还想开口再问。
其身旁的一位中年长老却是开口劝道:“威叔!您老也算阅历丰富的人了,何必自欺欺人。奇经八脉被震断了怎能修复?或许是我等孤陋寡闻,但确实是无能为力了。要不,家主怎会如此疼心?”
其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几位长老皆是点头附和。
“什么?不能再修炼了!”
韩易闻言如遭雷击,浑身颤栗,差点当场晕厥,刚才家主与长老们的话如同死刑判决,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不会……不能……我的人生不会就此结束?不……”
韩易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张,猛地仰天喷出了一口乌血。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不过很快挣扎着站稳了身子,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
他抬眼望了望四周,面对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他一句话也没说,默然地转身行出了大厅。
望着脸色惨然的韩易,闻听此事而涌进大厅的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眼见韩易走来,众人侧身为其让开一条通道。
此刻,无数道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有同情,有惋惜,更有幸灾乐祸,不过,没人打算上前安慰他。
韩易面无表情,目光始终找不到一丝焦距,他隐约看见了人群中被一群青年子弟簇拥着的韩青岚。可是,韩青岚却转过头去不瞧他,任由韩易从其身旁走过,始终未发一言。
“这就是现实,如此残酷!哪怕是同族之人,没有实力,在他们眼中就连贱奴都不如。何况我如今再也无法修炼,变成了废人,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废人!”
韩易紧握双拳,指尖狠狠掐入掌心,传来一阵钻心刺痛,这倒让他清醒了几分。
那个黑衣人,那个相貌平平却又身手不凡的少年,韩易隐隐感觉到,那绝不是他的真实容貌,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韩易在族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最后,他回到了家主为其特别提供的阁楼,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床被褥后,毅然离开了,重新回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
夜已深沉,在族内议事厅中,灯火通明,族中数位拥有话语权的长老与家主还在其内议事。
“家主!依我看,此事大有蹊跷,相信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韩家!只怪我等大意了,没能给予韩易最好的保护。”
白须长老韩威痛心地说道,随即长叹了一声,阖上了双眼。
“是呀!家主!现在怎么办?他已成一个废人,继续留在内院光宗阁中修炼已不可能。不过,逐其到杂役司干个杂役也不太好,看来,今后只能为家族打点些门面生意了。”
一个中年长老轻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之色。
“打点门面生意怎能用一个废人?依我看,还是逐其到杂役司做个杂役便好了。”
此刻,一位身穿华服,花白长发用高冠束起的老者轻轻揭开了手中茶盖,吹开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小饮了一口,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妥!别忘了,韩易的父亲还在家族佣兵团中担任要职,这样对待韩易,他会有何想法?家主,依我看,当务之急还是查清谁对我韩家不利,也好早做准备。”
一位身穿黑袍的长老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闻听此言,那华服长老面色极为不悦,冷冷讥讽道:“他们家位高权重又如何?难道我等长老做出的决定还要看外院之人的脸色不成?查?有何可查?惊霜城内敢与我们韩家作对的还能有谁?”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座位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摇了摇头,颇有些不满地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再说了,韩涣兄,家主不是早就说过,不可再提内外院之别,你怎么……”
大厅内一时间议论纷纷,众人七嘴八舌,争得面红耳赤,两位平时就有些矛盾的长老更是争论不休,最后居然撸起袖子,便要动手开打。
见此情景,其他长老赶紧拉住二人,但这二人即使被人拉住,仍是对骂不止,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意思。
见此乌烟瘴气的局面,韩遂脸色愈加阴沉。
面对家主在场都毫无顾忌的众人,他怒容满面的从檀木椅上陡然站起,元气溢胸,怒喝一声,一股浩荡的元气顿时波动而出,一下子镇住了厮闹的众人,方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眼见家主发威,众长老方才觉得刚才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悻悻地返回椅子前坐下,不再言语,大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沉默了好一阵子,韩遂终于开口了。“就先让韩易在韩家外院祠堂做个守祠的,等将来内外院祠堂合归一处后,再让他到处偏僻点的门面做个管事吧!”
“这件事,也不好追查,事情竟然发生在总督府,那是代表皇家的,说明针对我们的人与总督府有关联,这样的势力,我们韩家惹不起!此事就到此为止!”
说完,韩遂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议事厅,留下厅内因此决定而重又开始争执的众人。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韩易打开了久闭的房门,一缕刺眼的阳光陡然射进了他的眼帘,刺的他有些晕眩。
韩易已经接到了家主的通知,他成了守护外院祖祠的杂役。
外院祖祠建在家族院外的一座高山之上,他祖先的牌位就在其中,这份差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算是不错了。
天气逐渐转凉,初秋的寒意取代了夏日的炎热。
韩易还是一身不合时宜的短袖黑衫,因为到外院祖祠要经过广场,所以,注定会遇见不少熟人。
宽阔的广场上此时众多韩家子弟都在修身炼体,见到韩易出来,众人不禁都停了下来。
“哟!这小子终于出来了。可惜了!马上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家伙,现在看来,连鸡都不如!”
一名年纪略长,身穿锦衫的青年毫无顾忌地出言嘲讽道。
他那尖嘴猴腮的容貌表明此人心胸狭隘,难见得他人好,在别人落魄之时,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上来踩几脚。
“哼!我就说吧!一头驴子即使喂给它最精美的饲料也变不成骏马,白白糟蹋了一枚筑元丹。”
“算了,积点口德吧!他已经够难受了。”
“自己废物还不让人说?依我看,外院子弟就不配享用筑元丹,完全是浪费资源。”
一位衣着青色绸衫的少年也是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家主早已说过,不分内外院了。你小子怎敢再拿内外院说事。”
一个蓝色布衣少年站了出来,面带愤怒之色。
“再说一遍又能怎样?你还敢动手不成?”
青衫少年不依不饶,面色带着不屑与嚣张。
“你敢说,小爷今天就敢打,我去你丫的!”
话音刚落,蓝衣少年猛地腾身跃起,运足力劲,狠狠一拳砸在了青衫少年的鼻梁上。
顿时,青衫少年鼻血长流,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青衫少年身旁的两名同伴见到自己人被揍,大骂一声,立刻冲上前来,挥拳攻向蓝衣少年。
瞬间,广场上乱作一片,诸多前来帮架的内外院青年子弟均斗成了一团。
见此情景,韩易面无表情,继续穿过广场,这事与他无关,况且,现在的他也插不上手。
“韩青岚!”
韩易目光一凝,一道靓丽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广场边上,韩青岚与韩昆等人正噙着冷笑看着广场中斗作一团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