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闻言一怔,旋即皱眉对着宋佑冷冷一笑,道:“我不会罢手,上生死台有何可惧?你先问问那边两个老家伙,看他们谁愿先上台受死?”
塞洛扎伊见韩易如此无礼,一时间气极反笑,双目含着凛寒杀意,厉声道:“我与奥拉族长一向是共进退的,三十一万块灵石也有他的一半,这次自然是我二人联手了,不过,你也可与你们家主一起上。”
听到塞洛扎伊的话,奥拉巴赫与韩遂几乎是同时闪动身形,掠上了中央石台,旋即怒目而视。
宋佑见阴谋得逞,韩家已经入瓮,不由冷笑一声,噙着一丝狞笑道:“如果两家都没异议,我宋某愿做个见证,想来,凭我宋家在惊霜城这些年闯出的名声,诸位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韩遂与韩易一怔,心中自然清楚:这宋家已与塞洛,奥拉家族勾结,设计了他们。但宋家是惊霜城老牌势力,实力强劲,目前还不到与之撕破脸的时候,而他们,显然是中计了。
现在退出肯定不行,哪怕是战死在生死台上,也要维护韩家的声誉,就像当年的家主韩天虎一样,明知会死,也要慨然前往。”
伊莲娜与赫连遥此时面色阴沉,虽有心要帮韩易,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急切之间,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韩易,私心里盼望韩易不要应允出战,但又不愿喜欢的男人是个缩头乌龟,实在是矛盾的很。
“你们的挑战,我韩家接下了。”
韩易并未让她俩纠结太长时间,望了家主韩遂一眼,见其目光决绝,对他点了点头,便是慨然应战。心无所惧的他对着塞洛扎伊等人朗声道:“三日后,生死台上,与你二人一决生死。”
因为灵石脉开采权之争而引发塞洛,奥拉家族与韩家生死对决,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立时传遍了整个惊霜城。城中大小势力,甚至连贩夫走卒都在谈论此事,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三日后两大势力的生死对决。
韩家的一处庭院内,花木疏朗,清幽静谧,韩遂与正韩易二人徜徉于亭廊之中。
经过了一上午的家族会议,二人耳中众长老的嗡嗡声还是余音绕梁,不曾消散。但众长老的各种建议,均被韩遂一一驳回,扔下了还在议事厅内争执不休的众人,领着韩易来到了后园。
“家主!这次生死台对决还是让我一力承担吧!家族好不容易方才恢复到今日局面,如果家主有何不测,我们韩家难保不会重蹈覆辙。况且家主余毒虽清,但重伤未愈,实力难比从前,不如便让我单独出战,韩易必不负家族重托。”
韩易抱拳慨然道。
“岂有此理?哪有让你个小辈独自出战的道理,我的命微不足道,但韩家的将来必是离不开你,如果到时出现任何状况,我在台上方才好牵制二贼,助你脱逃。”
韩遂摇头否定了韩易的想法。
“到时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可丢脸的,最多是我这把老骨头扔在台上罢了,若真是那样,我要你忍辱负重,带我韩家走出困境,重复荣光。”
韩遂的话语重心肠,输赢他都做好了准备,对于生死,他早已看淡。
然而,韩易却摇了摇头。
“若真出现了那般不堪的局面,关乎的可不止是我一人荣辱,捐躯赴难,视死如归,这是我韩家历代祖训,韩易怎敢违背?”
“你这小子!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是韩家的希望,有你在,我们韩家才有可能重复荣光。哼,一人太过意气用事,终会招折受损,你呀?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该收敛你的锋芒。宝剑藏匣,锋芒内敛,才能长久!”
韩遂的话已经渐带怒气。
但,韩易仍是摇头。
“如果碰见强大的敌手,我自会选择隐忍不发,暗中畜力,但塞洛扎伊等人却不在此列,家主,恕韩易说句得罪的话,您若不在台上,小子才好心无旁骛,全力一战。”
韩遂一怔,旋即虚眯着眼,上下打量了韩易一遍,忍着怒气问道:“韩易,若你一人出战,有几成胜率?”
韩易闻言,低头略作思量,淡然道:“六成!”
韩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道:“若加上我呢?”
“四成!”韩易没做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你小子!”
韩遂顿时暴怒,面色急变,但随即恢复如常,没好气的道:“我便如此不堪,反倒成了你的累赘?”
韩易抱拳躬身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只因韩易敬重家主,全力出手时,唯恐会误伤了家主,到时缩手缩脚,如何尽力一战?”
“好!若真如你所说,且拿出你的手段让老夫见识一下。”
话音刚落,韩遂也没同韩易打招呼,全身元气突然暴涌而出,屈指成拳,一记蕴含着雄浑元气的铁拳便冲着韩易的面门暴轰而来。
拳势之急,如流星闪电;力道之猛,豁然割裂开空气,带起了一串低沉的音爆声。
铁拳在韩易的眼中急速放大,但他却面无惧色,身形闪动,残影驻留,本体却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而后,韩遂一记重拳直接轰散了韩易的残影,心中霎时悚然一惊。以前只在台下观看韩易与人对战,觉得他速度奇快,如今亲身一试,方知他的速度究竟有多离谱。
韩遂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一招扑空,便知破绽已露,脚掌旋即在地面狂踩,身体便犹如滑行一般,瞬间后退了将近十数米。
然而,韩易却在此时骤然闪身袭来,身形微曲,脚掌猛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对着韩遂,开弓而发。
韩易如影随形的紧追韩遂而来,整个人的速度比韩遂要快上好几倍,待到韩遂站定时,韩易缭绕着元气的指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心脏上。
韩遂一呆,略微怔愕了一瞬,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便散去了周身的元气波动。他仰天笑道:“哈!哈!哈!我韩家三百年后终于诞生了一个看得过眼的后人,有此后辈,先祖遗愿当能达成。”
韩易见家主失态,忙散去指尖元气,抱拳躬身道:“是韩易莽撞了,还请家主责罚?
韩遂见状,一把将他托起,摇头道:“你何罪之有,我是太高兴,一时有些失态罢了。哎!江山代有才人出,将来的世界,终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韩遂忽然前踏一步,在韩易肩头重重拍了一下,而后转身往议事厅而去。在他的心中,已有计议:这一战,韩易将代表韩家单挑塞洛扎伊与奥拉巴赫。
祖祠殿内,月光石散发出柔和光芒,初春的寒气在殿内飘动,显得氤氲而又朦胧。
韩易的养父韩如龙此时正在殿内劝说着盘膝席地而坐的韩易。
“易儿,让为父与你同上生死台,到时我们上阵父子兵,定能击溃塞洛扎伊与奥拉巴赫二贼!”
“呵呵!爹,你就不要多虑了,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考虑,你怕对不起我爹娘嘱托,可是,如果连眼前二人都无法凭一己之力对付,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惊霜城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韩如龙闻言一时语塞,怔怔半响说不出话来,望着韩易执拗的表情,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