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玉恩他们三个来到公司办公大楼的时候,果然现办公楼的正门前放了一口大棺材,七八个披麻戴孝的人围在棺材旁,周围还有几个扛着照相机的记者,门口有两三个雷玉恩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和那些记者解释着什么。
此时那工作人员看到雷玉恩三人走来,急忙说道:“我们雷总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不要问我们了,我们雷总会回答的。”
这几个工作人员显然也被记者问烦了,见到领导,急忙把活推了出去。
这时候那些披麻戴孝的人没有动,四五个记者则一下子围了上来,先是对着雷玉恩一通拍照,接着就有人对雷玉恩问道:“雷总,你们公司矿井除了重大的安全生产事故,请问您知情吗”
“雷总,现在人家的家属反应你们不肯赔偿他们的损失,请问有这回事吗”
“雷总,听说你不给你们干活的人买保险,请问是真的吗”
这些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在展步看来,许多都是故意夸大其词,故意把事故往严重了说,一个个看起来倒是一副为底层劳苦大众请命的样子,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威胁而已。
雷玉恩却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是挥挥手说道:“这些等我处理完了他们家属的事情,自然会给你们个交代。”
一边说着,雷玉恩一边对焦广平说道:“广平,把这些记者带到休息室,先让他们喝点茶,准备点礼品,我等下就到。”
听到雷玉恩的话,这些记者一个个立刻喜形于色,顿时都不再胡乱问,一个记者还说道:“那雷总先处理这边的事情,我们的事情不忙。”
说完之后,焦广平就领着这些记者去了办公楼的休息室。
其实这种处理方式几乎早就成为一种既定的流程了,出了事情先赔偿家属,再送记者红包,把事情压下去才算完事。
不少记者一年年的什么地方都不去,就是猫在九源市的矿场,他们在矿场都有“线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要得到情报,他们就会一窝蜂的扑上去,先把第一手的素材搞到手。
而后也不表,而是和出事的老板谈价钱,因为这边的老板一来有钱,二来也没有人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大多给记者点钱,就把事情压下来。
甚至现在各种事故都有了统一的定价,如果死一个人,那么一个记者就要花一万五打,死的人如果没有保险,或者有违规操作,那么就要给记者十万。如果死的人多了,自然这个价格会往上涨,不过涨幅也在这些老板的承受范围之内,毕竟这些记者是求财,而不是真的想把事情捅出去。
自然,这个记者也形成了一个特定的圈子,并不是说只要你是个记者就能来,这就像是乞丐划分地盘乞讨一样,新人是无法进来捞金的,只有那么五六个记者可以这么办,不然要是一下来几十个记者,那就没法弄了,到头来谁都赚不到钱。
雷玉恩明白,今天光打这几个记者,就需要花至少五十万,其实这是雷玉恩觉得最冤枉的地方,如果是死者家属大开口,多要个几十万,以雷玉恩的身家来说,他不怎么在乎,毕竟人家死了人,怎么都不算过分。
可是这几个记者实际上就是趁火打劫,所以雷玉恩很不乐意,可是他却偏偏没有办法拒绝。
这时候雷玉恩对展步一边叹气一边说道:“咱们先去看看他们的家属吧,唉,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还想请你给我做一下法事,把这些霉运给驱除掉。我其实平时挺主意安全的,怎么我一出来,就生了这种事情了呢,太倒霉了。”
此时展步已经远远的看到了那些披麻戴孝的人,这时候他忽然说道:“雷总,这些人不对,你这是遭小人算计了。”
听到展步说这么,雷玉恩一惊,而后说道:“这些人不对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诈骗的”
其实在煤矿上存在那么一批人,他们专门故意制造事故,而后诈骗,通常的手法是去一些人流量大的地方,找一些智力有缺陷的人,通过关系把这种人弄到矿场干活,而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人推到矿井下,制造事故。
而后这些人就伪装成死者的家属来闹事要赔偿金,有一段时间,专门干这个的人挺多,甚至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团伙,专门制造矿难,分工明确组织严谨,甚至不少智力正常的人都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后来这些人被严打,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虽然依旧有这种团伙存在,不过没有那么猖狂了。
其实雷玉恩一开始听说有矿难的时候,心里的第一反应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会不会有人来制造矿难骗钱。
可是听到焦广平的描述后,雷玉恩就把这个猜测给打消了,因为这些制造矿难的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害人基本上谁都没见过,就是忽然死了个人,说是你矿上的,至于怎么死的,则绝对不会有人看到,都是稀里糊涂的死掉,稀里糊涂的处理。
可是自己矿上死的这个人,出事的时候还在工棚里面,许多人都在一起看着,所以雷玉恩直接把这个猜测给压下来,可是现在听到展步这么说,顿时心里又狐疑起来。
如果这些人是诈骗的,那么雷玉恩绝对不会花一分钱给他们,因为给他们一次钱,就等于成了他们眼中的肥羊,肯定不久之后会再出事故,对恶人的妥协唯一的后果就是得到继续的伤害。
展步这时候则点点头,对雷玉恩说道:“如果一个人有亲人去世,那么就算去世之人和他的关系不大,其实在脸上也会有丧相,具体就是左侧的脸颊眼角下方有些地方很晦暗,就算一般人都能看出来。可是这七个个虽然哭哭啼啼,好像很伤心,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丧相,这至少说明,棺材里的人和他们没有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