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是颜色,它代表的是靠近白色的灰,或者有些不太恰当,因为这种颜色往往让人看去,会有种沉重的近乎苍凉之感。
它既是颜色,也是苍凉。
而茫,代表了模糊不清,代表了无限之大与苍融合在一起,则化作了一场无边无际的苍茫界。
在这苍茫中,到底蕴舍了多少个人旬,存在了多少处世界,又有多少场悲欢离合,流逝倒卷着是否数的请的岁月长河。
无人,知晓。
似乎恒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变化的苍茫里,有一个身影盘膝坐在一面巨大的罗盘上,他穿着黑色的长袍,一头长发垂落,低着头,全身散着浓浓的死气,他,是玄葬
他这样的盘膝打坐,在那死气的弥漫下,也存在了古老的沧桑,仿佛这一坐,已忘记了多少岁月离去,忘记了生前的道
直至此刻,一声叹息从这玄葬的口中,回荡在这苍茫时,他的头,在这一刹那缓缓地抬起,他始终闭着的双眼,似乎恒久以来就从未睁开的眼,在这一瞬缓缓的,慢慢的,睁开
在他双眼睁开的瞬间,整个苍茫界,骤然起了回旋无尽的轰鸣,这轰鸣滚滚回旋间,仿佛整个苍茫在这一刻被玄葬睁开眼的举动所震慑,被玄葬睁开眼时散出的气息所轰动
雾气滚滚,环绕玄葬四周急速的旋转开来,成为了一个漩涡后,卷动整个苍茫,无边无际的漩涡在这轰隆隆的转动下,玄葬的眼,完全的睁开
露出了其目中的一抹撼动苍茫的精光,这精光只是一脾就消散,化作了平静那不是玄葬的眼,那是苏铭的目
这一场夺舍,在苏铭踏出三十三天的一刻,在他踏入玄葬眉心的一瞬,他成功了
“我,成功了。”夺舍了玄葬身躯的苏铭,在睁开眼的一刹,望着熟悉的苍茫,望着前方的漩涡,轻声开口。
他喃喃的声音回荡时,苏铭低下了头,看向了打开的手掌内,那一片黑色的羽毛,秃毛鹤的气息在这羽毛上微弱的散出,弥漫在苏铭的,心间。
“我是苏铭。”苏铭闭上了眼,他感受眼下的这具身体,感受到了在这身体譶内,存在了一个古老的世界。
如桑相的翅膀上存在了世界一样,苏铭在自己如今这夺舍成功的身体譶内,也同样看到了一个世界。
“玄葬,也没有失败。”凝望体譶内的世界,苏铭的叹息带着沧桑,回荡在苍茫里,也回荡在他体譶内的世界中。
那是一个已不知死亡了多少岁月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苏铭看到了古葬国,看到了一处处宗门,只是已化作了废墟,成为了残骸,没有一个活着的生命。
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玄葬当年的闭上眼,随着他身上死气的弥漫,已一一凋零。
“我之前所经历的三千年,是一场夺舍,那三千年的世界,是古葬也好,玄葬也罢,都是属于他的一场在死亡前的回忆。
于这回忆里,我成为了他,从这一点来看,我成功了可若是站在他的角度,他的目标是复活,不惜一切代价的复活,而此刻他也的确是复活了,只不过是以我的意志,复活。”苏铭轻声喃喃,看着体譶内死亡的世界,自语。
苏铭慢慢沉默下来,直至他没有了喃喃的低语,只是时间在这苍茫内不断地流逝,仿佛他的一个思绪的变化,就过去了千年
直至苏铭抬起了头,收起了掌心内的羽毛时,他从这罗盘上慢慢的站起了身
在他起身的一瞬,整个苍茫的漩涡刹那旬轰鸣滔天,那漩涡的转动,使得这苍茫如成为了无边无际的怒海,而苏铭站在罗盘上,此刻的身影如同是这片怒海的主人。
“这,就是道无涯。”苏铭低声自语,只是这声音里蕴含的萧瑟,带着的寂寞,那是一种整个苍茫内,只有他一人的孤独。
“如人,成为了神灵,又从神灵变成了唯我独尊的主宰。”苏铭站在罗盘上,许久,许久,他重新的盘膝坐下,一个人于这苍茫中,闭上了眼。
“我已走到了自己道的极致”闭目的苏铭,在内心的叹息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几乎就在他吸气的一瞬,四周旋转的漩涡在这一瞬轰隆隆的卷动,齐齐直奔苏铭而来,刹那间就从苏铭的身体所有位置,全部涌入,直接进入到了苏铭的身体譶内。
在苏铭的体譶内,这漩涡翻滚旬,不断地冲击苏铭体譶内那已死亡的世界,渐渐地,这无尽的苍茫漩涡,在那死亡世界的重心位置,在那属于古葬的都城中,凝聚成为了一个点。
这个点,如一颗种子,在这一刹深深地埋入到了这个世界里。
岁月流逝,转眼千年千年后,这片本已死亡的世界,出现了一棵树,那是证道树
此树的根蔓延大地,以这苍茫为养分,缓缓地生长起来,如当年的浩浩去改变了一个世界般,苏铭如今,也在以一样的方式,去改变自己体譶内的这个世界。
他有无尽的时间,他有难的想象的耐心,去一步步完成。
一千年后,那证道树已参天,覆盖了整叮世界时,这苏铭体譶内的世界,已看不到了废墟,也没有了残骸,一切如同回到了原点,可以看到山脉,可以看到江河,也可以看到苏铭记忆里,那三千年的古葬国内,一切的一切。
或许,冥冥中有种力量,让苏铭在这夺舍中经历了三千年,使得他如今在将这世界改变时,慢慢的变成了他记忆里的样子。
或许,这冥冥中的力量,属于玄葬。
但不管如何,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当苏铭体譶内的世界那颗证道树参天,树冠取代了天空时,苏铭在这盘膝中,睁开了眼。
“我的人生有隆冬,于是这世界就有了冬,一如秋阳,一如夏雨,一如春的盎然,这是人生,也是我的世界。”苏铭轻声喃喃时,他体譶内的世界里,从此有了春夏秋冬。
苏铭身下的罗盘,在这几千年里,始终都在前行,使得苏铭的身体不断地吸收看来自苍茫中的力量,去滋养体譶内的世界,去改变那曾经的死亡,哪怕是如今这世界已经成型,已具备了四季,可苏铭的前行依旧没有停止。
随着时旬的流逝,在苏铭体譶内的世界里,也存在了岁月,仿佛那片世界已完整的成为了一个整体,唯独缺少的,“是生命。
“轮回中,苍茫内,寻找他们的痕迹,直至当我找到了所有的痕迹后,便是我开冥门之时,那将是我此生第一次开冥门,也将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盘膝坐在罗盘上的苏铭,凝望远处的苍茫,感受着数千年的孤独,感受着八方只有一人的寂寞,他明白,这样的寂寞,他将永恒,这样的孤独,没有尽头。
“这,就是道无涯。”苏铭轻声开口,取下了乎腕上的珠子,凝望片刻后左手向着苍茫一挥,立刻这苍茫翻滚间,无穷之力蓦然凝聚而来,融入这串珠子内后,苏铭留下了第七颗,余下的一挥之时,这些珠子有六个仿佛具备了生命,化作了一只只蝴蝶,向着远处飞起,直至一一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唯独那第七颗,被苏铭握在了掌心内。
“苍茫内此后仅有的八只蝴蝶,是我寻找痕迹的希望苏铭喃喃,苍茫内的桑相,诞生在证道古树上,它们有着一样的名字,有着一样的生机,甚至可以说,它们本是一体。
随着曾经的岁月里证道树的崩溃,它们只能在苍茫内飘舞,成为找不到家的游子因它们的本源相同,所以苏铭坚信,能在第七桑相的翅膀上诞生大师兄x二师兄x虎子以及雨萱苍兰等人,那么在其他的桑相翅膀上,也必定会有这些人的痕迹。
将这些痕迹全部都收集到一起,就可以成为开启冥门的必须。
只是,这些都是苏铭的推测,或许能成功,也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无论如何,苏铭都要去尝试,即便是无法成功,他也绝不会放弃,会继续寻找其他的方法,这是他的道。
握着第七颗珠子,苏铭慢慢的闭上了眼,他手心的这颗珠子,化不成蝴蝶,因为其内没有属于秃毛鹤的逆灵。
时间流逝,苏铭所在的罗盘,于这苍茫内,不断地前行着,孤独与寂寞的滋味,苏铭已经习,惯,也只能去习惯,孤独了一千年、寂寞了一万年直至过去了三万年时
在苏铭的前方,苍茫内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蝴蝶,那是一只桑相,一只并非被苏铭三万年前赋予了生命离开,而是还没有被玄葬覆灭的蝴蝶。
这蝴蝶身上没有太多的死气,其四个翅膀上,正有无数的生命存在,这里面或许也有人知晓所在的世界是桑相的翅膀,或许也有人试图挣扎如三荒,但无疑,“他们也还是幸福的。
因为他们如今所遇到的,不是曾经的玄葬,而是苏铭。
苏铭盘膝坐在罗盘上,默默的看着远处的桑相蝴蝶,几乎是在苏铭靠近的刹那,这蝴蝶明显全身一震,露出带着恐惧之意的气息。
“我不会将你抹去,我只是要取走一些痕迹。”未完待续。绝世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