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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一座城 第九章 情绪崩溃


狭窄的厨房里飘满雾气,人在水蒸气的包裹下模糊的好像个影子,远远望过去单薄易破。安静不语的人,躲在安静地环境里自我疗伤。
    樱珞站在母亲后面沉默了好久,她安静的站在那儿,身上流露出锐利刺人的哀伤,伴着窗外的暮色伴着房里昏暗的光线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母亲瘦弱的背影不断晃动,劳累一整天了此刻她依旧在为晚餐忙碌。生活的重担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上许多,要不是嘴上喊妈别人会以为自己奶奶都不为过,樱珞这样看着,呆呆的站着,心悬在那里痛着。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本来不想说的,她还是说出口来,这句话一直在她心底憋着,憋得已经是太久了,这一刻一口气终于提到了嗓子眼儿。
    “妈,我父亲是谁。”
    沉默了好久樱珞终于问起母亲。
    此时王青华正在翻炒着锅里的菜,听到女儿的问话端着锅停在半空瞬间化成一座表情严肃而又生冷的雕塑,向外折射着冰冷的光。
    清冷的空气里轻恐四溢,昏暗的光线极致调动氛围,王青华慢转过身去寂寞忧伤的瞳孔将樱络刺痛默而不语,远处传来狩猎者射杀枝头栖息中鸟惨烈的悲鸣声刺破长空,柏油路上劣质车特有的嘈杂沉闷声空旷而辽远。
    隔着那薄薄的雾层,中间像是隔着万重险崖难以逾越,其间呼啸的风浓稠的黑色将自己与母亲无限遥远分割,就只是那几步距离,像遥远的天际,像一个世纪。
    望着母亲沉默着和那满脸的哀伤,樱珞知道这就是母亲告诉自己的答案,跟往常一样沉默忧伤,愣在那里望着自己。
    无数次问过最终都没得到回应后樱珞发疯似的跑出门外,飘动的乌密长发乱舞空中半遮住脸颊与凄伤的眼眸倾国倾城。
    其实在没问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每一次问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彼此忧伤好久各自沉默愈合,可她还是想试一试,或许母亲这一次会告诉她,这是因为这一点小小的贪婪这一点微茫的幻想让她此刻如此痛苦。
    她边跑边放声痛哭着,在路灯和车辆中穿梭。她多想随着黑色,随着这个在人眼里并没有异样的黑夜消失,只是她好孤独,好无助,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慌。
    在这寂寞的时刻,多想有一双爱人的手拉着我,逃离这个星球,逃离这个残酷冰冷的地方。
    樱络实在是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关于父亲的事情,为什么每当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总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难道真如众人所说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或者就连母亲也不知道谁是我的生父。”突然这样一股念头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掠过樱落的脑海,之前这种想法萌生的时候自己总是可以很理智的克制并很快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此刻樱络体内似有千军万马瞬时踏过使她遍体鳞伤欲泣无力。
    她只能极力的奔跑,让这片静止的空气躁动起来,让空气里面的微寒划在自己脸上,增加肉体上的疼痛减轻内心的折磨,在一阵极力的奔跑过后,她还是无法控制情绪,任凭它怎么崩溃。
    每个等待的地方
    每个思念中的人
    交织着悲伤与惶恐
    揣度那隐在迷雾里的秘密
    孤单望着远方渴望奇迹降临
    往事会模糊视线建筑巢穴
    记忆锁进眼泪学会遗忘
    不安不解不曾疼痛忘记离开
    我爱的人不曾说爱我
    时间无法穿越到我们曾经
    让你我不再相聚此生关于你的记忆无法抹去
    一个人寂寞会让我更想你
    放了自己更换名字
    改换自己的我守着你
    换一种身份继续爱你
    “妈,到底为什么我们彼此都那么痛苦。”
    樱珞眼含泪水望向远处的天,视线里它是那么的短,在这小小却足以容纳下无数个自己的空间里,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挤得粉碎,在这团黑暗后她总是感觉有太多的秘密看不清,它是那么的令人心痛,又是那么的诱人,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忍不住去忍痛拨开那层层荆棘窥探它的神奇。
    樱珞拭去眼角的泪滴,虽然母亲相貌丑陋,但她真的没有嫌弃过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清楚的知道母亲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爱她的无可置疑。尽管生活不太宽裕母亲还是尽力让自己拥有同龄人所拥有的一切,脏累有损皮肤的活全都不让碰她自己一个人扛,无论外界如何疯言疯语樱络心底从来都是固执的相信她一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过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母亲到底是因何隐瞒关于父亲的事,这一点让她无比心痛,挑战了她心底的承受底线。
    昏稀的路灯灯光似乎更喜欢与黑暗共语纵由其放肆,樱珞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在昏暗中显得如此单薄,空气中弥漫着的清寒紧紧的围裹着她瘦小的身体仿佛要将她吞噬在漫漫长夜里。
    樱络蹲下身来无助的抱住自己的肩膀抽泣连连,她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哭泣,距上次哭泣她已经忘有多久了,贫困的生活让她更坚强坚强到让她以为忘了怎么哭。樱络把头深深的埋进长衣里隐藏起寂寞的样子害怕被人看见,她多么的渴望此刻能有一个人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一直相信“当对一百分的事情付出了一千分的努力后欲望会帮你把它变成现实,努力可以感动命运与绝望。”
    或许是在绝望中有了信念即使没有实现也会觉得很踏实,这是她给自己的一丝安慰,抱着这个信念自己才有不被打垮的可能。
    深吸几口气,盘踞在心底的伤痛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刚才被什么挤得满满的胸膛变得不再那么涨,呼吸顺畅后情绪也有所平静,眼泪也不自觉的收住了。
    抬头望着这阴暗的夜空心不在那么的敏感触景生情,至少此刻可以麻木的看着,忧伤着自己的忧伤,不再让外界把自己变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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