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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 第六节 升级


    在云海家中写着期末论文的柯炜被云海突然从写字台前站起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不解地问:“云老师,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只不过还是很担心洛克莎。”
    “那我们明天再去吧。”
    “我觉得她是有意避开我们。”
    “不会吧?——真要这样就更应该去问个明白嘛!”柯炜满不在乎的语气令云海想苦笑。他很希望能有柯炜的单纯、直率。他看得出李韩并不欢迎他们,但他也知道柯炜的固执和追根究底的个性会导致他们第二次的登门拜访,他不愿扫柯炜的兴,于是他道:“好,我们再去一次吧。”
    柯炜点点头,埋头继续写论文,但却在心中暗自叹道:“你也一定是因为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浮燥所以才不安的吧?洛克莎是我们重要的朋友,不能弃之不顾。可是……我们之间何时才会将那层低捅破呢?”
    不仅云海和柯炜有感应到洛克莎出事了,杰亚多在家里也没来由的突然心浮气燥起来,他忍不住拎起电话,按下了洛克莎家的号码。
    接电话的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声音,而是个温文有礼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被告知洛克莎已休息后,杰亚多心有遗憾的放下了电话,但他决定去洛克莎家拜访一次,没有亲眼见到洛克莎平安无事,他是不会心安的。他也不甘心在莫名其妙的心境与情况下那样和洛克莎分别。自从洛克莎退学以来,他没哪一天不想她的:担心着洛克莎的健康,担心着她现在的生活,担心着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不安,并不是洛克莎的身世、家境带给他的,而是另一种来自于心里的奇妙的感觉,仿佛是某种预示似的。与身份、背景什么的相比,他更担心的是洛克莎现在是否一切平安、是否一切都好。他已顾不得他人世俗的眼光与想法了。他必须去见洛克莎,去向她表白。
    睡床上的洛克莎和吉罗莎同样都非常安祥,看不出有与其他少女任何不同的地方。
    李韩还是保持着战斗状态,紧握紫穗银金枪,侍立在坐于两位小姐中间的奶奶身边,他略带怒气的责问道:“奶奶,您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我只是在穿针引线而已。你别这么火大呀,火大伤身。”
    “奶奶,请您认真点!!”
    “我很认真!你也看到吉罗莎的状态了!记得我的话吗?她不在自己的意志控制之下!”
    李韩一愣,半晌才道:“孙儿没有仔细想过。”
    奶奶摇摇头,道:“这无关紧要。没真正遇到她,你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相信是他的。”
    “啊?……奶奶,您也曾说过吉罗莎小姐与孩提时的我很相像,那是指……她体内还有其他正身?吉罗莎小姐难道也是神人转世?而现在她身为人类的正体尚未意识到这一点?”
    奶奶点头,道:“而且那个正身……其实相当任性呢!所以情况与你略有不同。但你能力的完全觉醒也许还要靠他呢。”
    “可是照刚才的情形来看,那股强大且仁慈的力量并不输真正的我……难道是……”李韩大致猜到了那是谁,可他不敢相信:“那为什么?他又为什么要救小姐呢?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
    奶奶微笑道:“这个嘛,所以说他很任性呀。而且也许这一次其实是吉罗莎小姐的人性面无意中控制了他也说不定。”
    “那怎么可能?身为人类的她可以控制神性的精神吗?”
    “……李韩,不要忘记曾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与‘奇迹’。”
    “可是他想看吗?他想看到小姐们创造的奇迹吗?”
    “谁知道呢?”奶奶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把话题人物转移到了李韩身上:“你的身手好象有些退步了。”
    “呃……”李韩面露愧色,毫不狡辩,也不争辩,老老实实道:“的确是疏乎练习了。”
    “是因为老爷的事吧?照理不久之后拉玛立德冯南施尔家族也将毁灭。最近老爷、夫人的工作都陷入困境了吧?”
    “是的。不仅在商界、政界,军界也遇到了反弹与暗杀。有更多的反对党派渐渐抬头,气势与日俱增。老爷、夫人忙得焦头烂额。不过,他们还是要回来过周末的。”
    “那将是另一次考验。”奶奶轻声嘀咕道。李韩正想追问个明白,洛克莎低吟一声,睁开了双眼,李韩只好先将疑问吞回心里。
    除了感觉有点虚弱无力外,洛克莎并无其它的不适感。很快的,她的视线捕捉到了守护在旁的奶奶那慈祥的微笑以及侍立在边隐露担忧之色的李韩。
    “我——表姐!!”洛克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仿佛体力一下子回复了一般。奶奶道:“别担心,吉罗莎小姐没事。”洛克莎的目光顺着奶奶的声音飘向了邻床,见吉罗莎睡得相当安稳便松了口气,重新瘫躺回了床上。
    奶奶轻抚她的额头,道:“没事的,一切都很好。没事的……”
    “奶奶,”洛克莎的目光有些飘散,没什么精神:“吉罗莎……表姐她……她能毫发无伤的进天使圈……她帮了我。在最后我能感到那是她的力量,并且是‘仁慈之力’,那不是破坏的力量却打破了天使的结界,是谁?究竟是谁?”
    “你心里应该明白。”奶奶的语气很委婉但语意却相当严苛,她根本就不给洛克莎任何答案或提示。李韩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洛克莎仿佛梦里人似的在恍然中微点着头,又闭上了双眼,轻声道:“我好累,再让我睡一会儿……”
    “睡吧,好好休息一下。往后的路还辛苦呢。”奶奶颇为怜爱的道,然后看向李韩,在心中严厉道:“汝身受之重命,真神之显,尽汝之力成汝之使命!天意即为人意,人意即为心意;心之所驱,力之所示!”
    李韩正色敛手行礼,正心中答道:“孙儿明白!”
    奶奶颔首微笑,又将目光移向吉罗莎,数秒后发出了一声令李韩不解的叹息。
    “真是纠缠不清的人类啊。”当李韩见到恭立厅中、有些紧张不安的杰亚多时,忍不住在心里咂舌:“他还真不死心呢!”
    “洛克莎她……”尽管对李韩的一脸冷淡有些畏惧,杰亚多还是问道:“她今天是不是方便和我见一面呢?”
    “请威森先生稍坐片刻,我去看看小姐是否有空。”李韩冷冷行礼,转身刚要去书房,门铃又响了起来,李韩道:“对不起,不知又是哪位访客。为避免做无用功,请威森先生多等会儿,请见谅。”
    “啊,没关系,你去……忙……吧……”杰亚多忙推起笑容,而李韩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如疾风般走出了客厅,杰亚多望着他的背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摔坐进了沙发,喃喃自语道:“什么啊,居然有种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完全被压制住了。他明明没对我做什么嘛,真是……”
    片刻后,李韩冷着一张脸把云海与柯炜引领了进来。
    柯炜一见到因听到声音而有所感应从沙发上站起身的杰亚多,便不由在心中叹道:“唉,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两个人呀……”果然,二人不负柯炜“所望”,一见对方,便开始冷言讥讽,丝毫也没有正在别人家做客的自觉。
    “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同学友情的观念。”
    “哼,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心学生,会大老远来看一个并非你指导之下、一周也不过二、三节课的学生。”
    “你也的确有钱没处花,竟然翘课跑来打扰别人。”
    “你有资格说我吗?算你时间多到发霉不好好搞研究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跑这儿来偷懒!”
    “喂,你们俩——”柯炜实在看不下去了,汗颜相劝,但李韩截下他话头,冷冷的话语令云海和杰亚多不得不闭嘴:“请二位注意身份、场合!这里不是愚昧之人争斗口舌的地方!若要继续就请回吧!”云海、杰亚多不正眼瞧对方一下,闭口不言,柯炜急忙打圆场:“那么请李先生代为通报一声,我们真的很想见见洛克莎。”
    李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那么就请三位稍待片刻。”但是不等他到书房去,洛克莎已一身外出修闲装的出现了。
    “洛克莎!”云海、杰亚多、柯炜不约而同出声。洛克莎笑道:“哟,你们好啊!三个人一起来真让我受宠若惊耶!找我什么事?”
    “我们是不太放心你啦。”还是柯炜能比较坦率的同洛克莎说话:“毕竟最近你们家族出了那么多事。你现在要出去吗?”
    “嗯,是啊。”洛克莎走向他们,脸上挂着笑:“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然后她对李韩道:“备车!我要去大卫那儿。”
    “是!——那吉罗莎小姐……”
    “你留下来照看她。”
    李韩想表示反对,冷不防云海、杰亚多一同用酸溜溜的口吻问道:“大卫是谁?”
    柯炜忍不住将头埋入了掌中,李韩则略带嫌恶的眼神看了看二人。洛克莎解释道:“我的表哥。现在——也相当辛苦呢!”
    “不行!”李韩道:“我不能离开您身边!”
    “没关系啊。杰亚多,柯炜和云老师会陪我的,是吧?”
    被点名的三人立刻把头点得像捣蒜似的,但是李韩正眼不瞧他们一下,道:“我不相信他们!”
    这么直接、露骨的表达令向来温和、豁达的柯炜都忍不住微皱眉头了。云海和杰亚多更是在瞬间对他怒目以视。洛克莎斥道:“无礼!李!!我信任我的朋友们,不允许你轻视、侮辱他们!”
    “请原谅!在这非常时期我不能把您交给别人!”
    “他们不是别人!他们是和你一样关心我的、我的老师、同学、朋友!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快去安排车子!”
    “不管之后您怎么责罚我都可以,但我决不离开您身边!”李韩坚决的口气令洛克莎为之火大。可她知道这是李韩的好意,但她不能放着昏睡了三天的吉罗莎不管,因此她才把看护任务交给了她最信任的李韩。问题是她认为李韩对她过于忠诚与担心过度了,所以才这么固执的不让她单独行动。正当洛克莎准备板起脸硬起心肠命令李韩不许顽固时,奶奶的声音响起了:“韩儿啊,怎么可以违抗小姐的命令?难道你打算违逆拉玛立德冯南施尔家族的下一位继承人吗?”奶奶穿着绣凰旗袍,拄着龙头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不,孙儿不敢。但是——”不等李韩说完,奶奶便用龙头拐猛的一敲地面,截下他的话头,厉声道:“那还多说什么?小姐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这三位先生会保护她的,而吉罗莎小姐也需要人看护。快依令行事!”
    “可是——”李韩还要说什么,但奶奶严厉的眼神阻止了他,同时他在心中接受奶奶的解释:“这是考验!小姐不得不接受的磨练。那两名中国人也不是省油灯,你应该看得出吧?”
    李韩只得低头行礼,动作有些僵硬的先去安排车辆。洛克莎对奶奶微微一笑,道:“谢谢奶奶。”然后大步走向门口。云海、柯炜、杰亚多朝奶奶匆匆告别后跟在了她身后。
    加长型总统座车驶出别墅转过弯开到马路上时,洛克莎吩咐司机在路边先停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道:“好了,你们三位请下车吧。很感谢你们来看我,但是现在请回吧!”
    “洛克莎!什么意思?”杰亚多惊讶出声,云海、柯炜则诧异的看向她。但洛克莎不再多说一个字也不做任何解释。柯炜呼了口气,刚才见到奶奶时他就明白了几分奶奶是何许身份。他认为奶奶放任李韩离开洛克莎身边就是对他们身份的觉察与对他们的信任。因此他道:“洛克莎,为什么不相信我们?今次你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洛克莎的心一紧,她暗自咬咬牙,避开柯炜略带责备的目光,低头道:“不,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我只是去看望自己的哥哥,不用那么多人跟着。抱歉刚才利用你们甩开了李。现在……请让我一个人去吧。”
    “难道我们一起去会妨碍到你们吗?”杰亚多脸色铁青的问。洛克莎的头埋得更低了:“是、是的。”
    “你们在恋爱?”云海冰冷的声音令洛克莎几乎要颤抖了。尽管她不擅长在他们面前撒谎,这会儿也只能欺骗到底:“对,没错!因此,你们——”不等她说完,那三人便异口同声道:“你骗谁啊?”洛克莎惊讶的抬头看向他们,三人认真地注视着她。柯炜道:“洛克莎,你以为我们这几年朋友是白做的吗?你是什么身份我在初次见到你时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对于今天你要去做什么我也相当清楚!”杰亚多不明所以的看着柯炜,他实在听不懂柯炜在说什么,云海也是一脸迷惑的样子。洛克莎心中一惊,她能听出柯炜话中“你不仅仅是人类洛克莎拉玛立德冯南施尔”的意思,但她目前还觉察不出柯炜有何不同。她猜测柯炜是否会是高一级的天使,因此才探查不到他的能力。因为能力越是高隐藏得就越好,就越像普通人。不过此刻的洛克莎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所以她根本不想向柯炜求证什么:“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更应该快点带他们离开!”
    “你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应付到最终吗?”柯炜几乎要吼出来了。他实在很生气洛克莎竟如此冥顽不化,拒绝他们的帮助。云海和杰亚多都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的样子,因此都有些目瞪口呆了,而司机则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四人不知所以然。
    洛克莎觉察到司机惊奇的神情后微一皱眉,断然道:“好!你们不下我下!”然后她打开车门,利落的下了车。车中的另三人急忙跟着下了车追上洛克莎,要她别这么冷淡、冲动。司机驾着车缓缓跟在四人边上,弄不明白自己的小姐和她的这些朋友究竟是怎么了。
    “洛克莎,听柯炜的意思你好象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们。”云海诚恳的语气令洛克莎想落泪,而杰亚多也很难得的附和道:“是啊,洛克莎,有事尽管来依靠我!我能保护你!!”
    “就你?连我也打不过,说什么保护洛克莎?你清醒点吧!”云海一碰上杰亚多,就完全变得像个孩子了。柯炜快要晕倒了:“云老师,拜托你分一下时间嘛!杰亚多,你也是!还没弄清楚状况就不要乱发豪言壮语!”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你好象知道一切似的!”面对杰亚多咄咄逼人的语势,柯炜准备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了。正在这时,晴空万里的老天莫名其妙的响起了一声雷鸣,地面上所有注意到这记响雷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道桔色的火球不知从哪儿出现然后疾冲向城市的一角。洛克莎的脸色一下子转白,她仿佛已听到火球所落之处发出的轰响声。她不禁出声道:“糟了!大卫!!”云海、柯炜、杰亚多将视线从空中转回她身上时,洛克莎已顾不得旁人的目光,腾身而起,跃上了路边的梧桐树,如离弦之箭在树间、楼房间跳跃、飞奔,朝大卫的办公楼疾速而去。
    “洛、洛克莎……”杰亚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下巴快脱臼了,云海也是一脸惊讶。柯炜见二人这表情,不禁奇怪:“杰亚多吃惊也就算了,毕竟他是人类。为什么连云海也……”他明明觉察到云海的真身了,为什么云海会表现得和普通人一样?难道云海会不知道洛克莎的身份吗?他正奇怪,杰亚多和云海便同时问他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柯炜苦笑了一下,看向云海,问:“你真的不知道?”
    云海有些恼怒的道:“我会知道什么?”
    “唉!”柯炜重重叹了口气,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原来是因为没觉醒才让我这么轻易发现到你的真身!没办法了……”他换了种相当慎重的口气,问:“你们真的想帮洛克莎吗?即使可能会死?”二人重重一点头,柯炜道:“好吧,我带你们去追她。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事件的原委。你们只要知道洛克莎身为天使却在违逆她的上帝这件事就可以了。这足以令她元魂尽失。因此我们必须帮她、救她!杰亚多,”他看向听到这事后神情更为复杂的杰亚多,严肃道:“对我和云老师来说‘上帝’是无所谓的存在,但你不同!我希望你明白一旦跟去就是和你一心敬仰的上帝开战。这,你做得到吗?”
    杰亚多浑身打了个机伶。他可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没真正认真信仰过上帝这号人物甚至一直对是否有他们的存在都抱有怀疑,但这毕竟是一种民族化的根深蒂固的影响和理念。而现在柯炜向他解释洛克莎能有那身手的原因是洛克莎是天使,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更证实了上帝、天使等等都是存在的!也就是说的确有一位他们的主宰存在着。而他所喜欢的竟然是一名违逆上帝的天使,他应该站在哪边?谁是对的?
    见杰亚多沉默不语,柯炜便道:“好吧,你考虑一下,毕竟对方是你们西方人心中的神圣。”他又看向云海,云海冷冷道:“和我没关系。我只担心洛克莎。”
    “即使……她做的其实是错误的事?”柯炜问,云海果断地点点头。杰亚多迷惑了,因为他不能了解为何云海能这么果断。柯炜笑了笑,道:“好吧。杰亚多,你回家吧,我和云老师走了!”
    “等等!你们去哪儿?”杰亚多望着拉起云海的手与他腾空而起的柯炜大声追问,柯炜却没给他任何回答,隐于风中,乘风而去。杰亚多觉得自己现在即使看到天使、上帝在他面前现身他也不会惊讶了,但考验现在才刚开始,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就知道小姐不是普通人!”冷不防一个声音在杰亚多身边响起,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司机。他兴奋的看看天空又看向杰亚多,道:“但也多亏这里人烟稀少,不然不知又要引起什么骚动了呢!”
    “你……你……”杰亚多不知该说什么好。司机笑道:“别紧张,我可是普通人。可我没想到连小姐的朋友都这么厉害!”
    “你……看见了?如果……如果你的小姐正用这身本领违逆我们的上帝的话——”
    “违逆上帝?!”司机的口气有些许惊讶、些许笑意:“是吗?……不太会吧?——我是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做什么,但她永远是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所谓上流社会是冷淡、残酷与无人情味的结合,但小姐却如出水芙蓉般清雅,没有架子,时常对我们嘘寒问暖,上帝关心不到我们,也没法顾到每个人,她就像是上帝的使者,把上帝无法传达到的爱给了我们每个人——也许对您这样一位外人说不太好,但这个家族中出了太多的事,是小姐一直在默默相助,不使家族中那些还有人性、值得拯救的人也一起毁灭。这样的小姐即使违逆上帝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况且现在她带给我们的是幸福和幸运,没有她……我的妻子、儿子就没命了。”
    “呃?”
    “啊,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我随老爷外出,儿子才四岁,我妻子体弱多病,不小心把感冒传给了儿子,那个寒冷的冬夜,我妻子正高烧无力,连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儿子也烧得厉害,是小姐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房门口,是她叫了救护车,用她的钱为他们母子俩看病还一直看护他们直至他们痊愈。我的妻子说那时她在心中祈祷着,一直呼喊着上帝和我的名字,希望出现奇迹,能有人来救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小姐出现了,就好像救难的天使般——虽然她进门的方式粗暴了点。”
    “什么?”
    “踹门而入呀。那时我妻子根本动弹不了啊——这样的小姐,就算是虚伪的笼络人心也让人感到温暖啊。”
    “……你爱洛克莎吗?”
    “我们所有人都爱她。”
    “即使她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吗?”
    “那是不可能的!”司机斩钉截铁的态度令杰亚多一愣:“小姐绝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即使有,那也一定是我们自愿为了小姐而牺牲!我们相信小姐!有小姐存在的这个世界才有我们生存的意义!”
    最后两句话如轰雷般贯穿杰亚多的脑际。他突然惊醒了过来。他爱的是洛克莎,不管她是天使也好、是南施尔家的小姐也好,最重要的是洛克莎就是洛克莎,就是他所认识、了解的洛克莎。他爱她,从一开始他不就坚信着洛克莎是与众不同的吗?从认识洛克莎开始,他不就发现洛克莎不是一般的富家小姐了吗?从见到洛克莎的那一刻起,他不就已经被对方的灵魂而非外在所迷倒了吗?杰亚多感到刚才的自己很可笑,真爱她就应该把一切搞清楚。
    洛克莎的为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违逆上帝什么的,跟柯炜他们一起去不就知道真相了吗?自己说过要保护她的,因为对自己而言,有洛克莎存在的世界才有意义,没有自己致爱所在的世界有上帝又有何用?因为上帝之爱是博爱,对于他这么一个渺小、自私又贪婪的人类而言,杰亚多想要更多、更专一并只给予他一人的爱,而这份爱,首先他要用自己的独爱、专情来换取。
    看着杰亚多的神情渐渐明朗起来,司机笑问:“先生现在想去何处?是否需要我送您回家?”
    “啊,谢谢,不用。我想去另一个地方,不知是否方便?”
    “乐意效劳。”司机望了一眼杰亚多一扫疑惑和犹豫的眼睛,俯身行礼道:“那么请问您想去哪儿?”
    杰亚多一边坐入车中,一边道:“让我感受一下洛克莎。我要去她所在的地方!”原本杰亚多就相信“爱”能做到任何事,更何况现在他已见识到了异人类、超科学的存在,他相信凭自己对洛克莎的爱一定可以感知到洛克莎的所在地。司机微笑着应了一声,也钻入车内,静待杰亚多的指示。
    就在司机为杰亚多“洗脑”时,洛克莎来到了因火球击中瓦斯管而引起爆炸,已被大火包围的大卫办公室所在的大楼内。
    大卫的办公室在十五楼,当时他正和客户商谈,突如其来的爆炸将他从坐椅上震落,很不巧的,他因头部撞击书桌而昏迷了过去。当他在片刻后醒来时已置身火海之中,办公室内各种物品燃烧的劈叭声以及浓浓的烟味令他不由心冒冷汗,绝望道:“完了!吉罗莎,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被热浪吹得热汗漓漓,双眼被烟薰得泪水涟涟,看东西都云里雾里模糊一片了。四周除了火海就是火舌,没有可冲出去的地方,他听不到任何燃烧之外的声音,他只能感觉到绝望与死亡的威胁。大卫盘腿而坐,等待大火将他吞噬,他打算一边思念着吉罗莎一边忍受灼烧的折磨,然后走向死亡,到冥府与先前去世的亲戚聚会。
    “表哥!大卫表哥!!快站起来!”正当大卫半闭着眼睛快被热昏过去时,离他仅几米远的火突然向后迅速退开,一阵旋风带来一阵凉意将大卫吹得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只见洛克莎出现在他面前,火光包围下她的脸色相当不好,因为她正接受着新一轮的惩罚——万骨如被钉敲般的钻心疼。
    大卫慌忙站起,他觉得现在的洛克莎比他更虚弱。他不禁伸手想要扶洛克莎,但洛克莎反而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大卫疑惑地道:“你看上去比我更需要帮助,况且这大火,你要怎么出去?——不,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去考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了。闭上眼,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我马上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但……好吧。”大卫不抱任何希望,但依然听从了洛克莎的话。他闭上了双眼,只觉脚下升起一阵风迅速将他包围,炎热越来越偏离了他,自己仿佛悬在了半空。
    洛克莎双手上举,口中念念有词,背后已有了天使羽翅的幻影,大卫渐渐浮上空中,被绿色透明的风所包围,他的上方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空洞,大卫正缓缓朝这个洞而去。如果不是经受“惩罚”,原本这类空间移动术对洛克莎而言是轻而易举的,现在她却不得不拼命集中精神来运用能力抵制钻心的疼痛,并且完成它也必须花上相当的时间。
    正当大卫的半身已进入空洞时,又一阵异动扫过这间充满了火与热的办公室,消除了空洞,吹乱了保护大卫的风。洛克莎一下子感到力不从心,松了气,大卫摔了下来。
    在惊讶中,大卫听到一个冰冷、清脆的声音严厉道:“西华米修斯普洛法儿!你竟敢再次违逆我主!纳命来!!”他睁眼所见是洛克莎跪坐在地上,被火栅栏包围,跳动的火光中,洛克莎一手撑地,一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呼吸急促。
    “洛克莎!!”慌张爬起的大卫想要冲进火场帮洛克莎,但是火舌像活物般猛的耸立在他面前,筑成一道火墙,灼热的炎浪将他逼退了好几步,使他皮肤生疼,热得快透不过气了。
    “别过来!”洛克莎勉强支持起自己的上半身,大卫则在热浪与对洛克莎的担心中看到了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的“天使”。
    惊讶使大卫忘却了被大火包围的危险与炎热。他喃喃自语着:“这、这不是真的吧?——白色的翅膀……金红色的头发……火红的光环……这到底是——天使吗?”
    天使没有理大卫,而是走向火炎,走向洛克莎。他在距洛克莎两步之遥的地方站住,冷眼看着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洛克莎,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化成金色的火焰。大卫吓得惊叫出声,洛克莎却被这痛这烫激起了斗志,双眼露出坚定、不服输的神色,看看冷淡的天使,然后将目光移向火那边手足无措无处可逃的大卫,咬紧牙关,缓缓抬起一手,拼尽全力指向大卫,一道冰柱飞向包围大卫的火墙,穿透火墙的冰柱未被火炎融化而是展开变成晶莹剔透的一片冰墙,顷刻间,凉意袭卷了大卫全身。大卫目瞪口呆地看着火栏、冰墙外的二人:洛克莎毫无抵抗之力,全身已多处窜起了火苗,但她神情坚毅的望着自己这边,划出冰墙的手指向上正划着另一个圈,那是空间转移洞;洛克莎面前的天使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轻轻伸出手,按在洛克莎制造空间的手上,刺心的灼烧之痛令洛克莎不禁微一皱眉。她的这只手整个被火焰包围,颈间对方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她的呼吸愈加困难了起来,听觉早已丧失,现在视线也渐模糊,但她发现到一件令她想要思想开小差的事——大卫竟然泪流满面的呆立在那里,一副悲凄之情。虽然看到他的嘴在动,但洛克莎听不到大卫正求她别管他生死的叫喊。
    大火已将这里一切非生命体吞噬得连灰也不剩了。
    大卫已经分不清脸颊上与眼中仍不断冒出的热流是先前被烟与热熏的还是被洛克莎的那份执着着只想救他的心所震惊、感动的。现在他只希望能有奇迹出现,拯救洛克莎、拯救自己。
    “你大概听不见那男人在说什么吧?”天使将自己的声音直接送入洛克莎的脑中,冷笑道:“他正自己找死呢,要你放弃保护他。你何不成全他?这既免了你的罪也完成了任务。而且火是我放的,脏不了你的手,一切都是意外事故。你那可笑的被人类同化了的‘亲情’之心也不必对此抱有什么愧疚了!”
    洛克莎斜睨着对方,在心中冷然道:“哼,天使们贯用的手段!尤其是大天使长们!因为始终不可以直接杀害人类,所以惩罚也总是安排成意外,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在人类面前伪装成无邪、清高、不染血,事实上却卑劣无耻、虚伪至极!!”
    “住口!!”天使爆怒之下再加大了手的力道。灼烧到没有知觉的洛克莎的手发出了骨节断裂的声音。洛克莎的法术已无法施展,只能维持那一片冰墙以保护大卫,大卫使劲敲击着冰墙,看着已变成一团火人的洛克莎,大叫道:“洛克莎!别管我!别管我了!!你快逃呀!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吉罗莎会伤心难过一辈子的!快逃啊!!”不知是人类的真情所至还是“吉罗莎”这个名字带有魔力,总之洛克莎在半昏迷、丧失听觉且视觉也渐失的情况下听到了大卫喊出的“吉罗莎”的名字。随着脑海中吉罗莎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如放电影般一幕幕掠过,洛克莎似乎听到了表姐清朗、悦耳的声音在呼唤她,而应早已精疲力竭的身体此刻仿佛也渐渐恢复体力,麻木的身体和四肢在重新感到疼痛之后又有一股舒畅、温暖的新的力量注入。
    “还没有结束!”洛克莎伸起了另一手,猛的扣住了天使掐着她脖子的手,在心中决然道:“我不会放弃!还未到放弃的时候!为了吉罗莎的微笑!为了吉罗莎的幸福!”
    天使被吓了一跳。他的手腕隐隐生疼。他正讶异洛克莎哪来的力量时,应该是处在被火焚烧的活死人状态的洛克莎在火焰中猛然瞪视向他,目光炯炯有神,锐利逼人。天使不禁惊呼出声:“什么!!难、难道她跃升级别了?!”
    只见包围洛克莎的火焰渐渐变成了冰蓝色的水汽,然后周围的火墙全部渐渐转化成了水汽,天使的双手也反被洛克莎钳制。当水汽完全从洛克莎身上蒸发时,洛克莎全身没有一点伤痕,连衣服也变成了全新的淡紫色镶金边的天使装。
    “不幸被你言中了,火天使——米凯尔大人。”洛克莎边说边站起身,她身后的羽翅微微展开,仅这一点点也让大卫看得瞠目结舌——层层覆盖而下的洁白羽翼仿佛闪着无邪的光辉,丰硕结实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般;在她的周围能看到点点碎金般的能量屑。但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外面的气候骤变,下起了大雨。
    米凯尔暗中咬牙,嘲讽道:“哼哼,还是和从前一样啊。你从不来会把我和米迦勒搞错。唯一一个能和我主一样在任何情况下清楚分辨我们这对孪生天使的你,如今又成了第一个以下犯上却跃升级别的天使。怎么样,很得意吧?”
    洛克莎放开了手,道:“我不想和你打……麦克尔(米凯尔的昵称),我知道其实你刚才是存心想放我,希望我回心转意,不然你根本不必那么费时费力,在你手里——”
    米凯尔怒喝一声,打断了洛克莎的话头,道:“你别自作多情了!事到如今,你我不得不战!我不会手软的!!”说话间,米凯尔的头发骤变成了深红的火焰色,头顶的火红光环也越来越亮,那是他准备全力以赴的象征。果然他手中出现了金红色的蛇矛,冲着洛克莎的门面就是迅疾一刺,洛克莎不慌不忙躲了开。
    消防队员拼命灭火、救人,楼外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担心着楼内的人,逃过火劫的人余惊未定,救护车来往于急救中心与火场地点,忙得不亦乐乎。消防队担心会有第二次瓦斯爆炸,然而令他们庆幸又奇怪的是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风起云涌,一会儿后降下了倾盘大雨,而楼内某一层的火也比其它地方的火更快的降了下去。当听说前段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克里亚诺多亚门尔德家的公子大卫冯亚门尔德也在楼内并且还未在被救人员中出现,消除队的人开始了新一轮更为慎重的进楼救人计划。
    “你……你干了什么?这风雨是你叫来的?!”云海任由柯炜带他乘风飞于空中,惊讶的看着柯炜摆出招唤式又口中念念有词后,实在是忍不住发出惊问,同时他还很奇怪,飞得这么高自己竟然不害怕也不觉得冷。
    柯炜道:“希望能帮上一点忙!我们就要到了!”
    云海已注意到地上的繁乱与那幢冒着白气、黑烟并仍有火苗乱窜的商务楼。他能感觉到洛克莎在那里面,还有那战意强烈的天使之气。
    “抓紧我的手!!”柯炜大喝一声,吓得云海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只感眼前一花,仿佛穿过了什么物体似的,下一瞬,他和柯炜已落地了,并且一眼就看到了米凯尔毫不留情的朝洛克莎攻击的场景。
    因为破坏本来就是目的之一,因此米凯尔并未设结界,酣战中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多了两名入侵者。云海见洛克莎受攻击,行动在了思考之前,一个箭步拦在洛克莎和米凯尔之间。洛克莎虽注意到了云海和柯炜,但她没想到云海会这么冲动,连柯炜一时也来不及反应,拉不住他了。
    米凯尔来不及收势,云海推开了原本想接招进而反击的洛克莎——在他看来,洛克莎不躲开铁定吃亏——自己承受了这一击。蛇矛深深刺入了他的腹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米凯尔甚至差点忘了拔出自己的武器,大卫更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幕惊得无法思考而只能机械的接受发生的一切了。
    “你白痴啊!!”柯炜大叫一声,冲上前与洛克莎一起扶住了云海。云海一手捂着伤口,面色苍白,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他瞪着米凯尔,强硬道:“没见过天使对人动武的!更没听说天使之间相互残杀的!更何况对像是洛克莎,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老师!你不该来的!”洛克莎快哭出来了:“我能对付的呀!”
    “什么话!退一万步来讲,做为你的老师,我也不能让你身陷险境!”
    “你根本是在添乱!”柯炜忍不住低吼出声。他今天实在是要被气疯了!从前他们未转世时,他就常会为云海、李韩失控,这些人全是他又爱又恨的损友,每次都要为他们乱担心一把的。
    “你今天还真反常那!”云海勉强挤出一丝笑,道:“难得见你发火,而且一天之内就有两次!”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柯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便看向斗气不减的米凯尔,正色道:“你也请回吧!即使你能和洛克莎打个平手,加个我你就绝对没胜算!”
    “你——”米凯尔正想问他是什么来历,因为他看不透柯炜的真身,但楼道内传来了消防队员的声音,而且窗处又轻盈飞进一位红发天使。虽是女性装扮,却与米凯尔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她认真道:“米凯尔,我主之令,先撤回!”她仿佛没看到升级后的洛克莎与其他几人似的。
    “主之命吗?”米凯尔很不甘心可又无从反抗。他收回了蛇矛但战斗意志丝毫未退,反而因无法战斗到底而变得更旺盛了,以至于他的发看上去是一团在燃烧的火焰似的。
    “果然还是米迦勒大人比较冷静。”洛克莎对来者点致意道:“但为何不在一开始便阻止麦克尔?现在他伤到了我的老师,一个无辜的人类!”
    “——是这样吗?如果你不反抗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米迦勒冷淡的扔下这句后带米凯尔离开了。柯炜在大卫恢复神态前施法让他沉睡了过去,而云海情况相当不好,当洛克莎扶着他与抱着大卫的柯炜在消防队员进来前离开这里时,云海的大部分意识已模糊,他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冒血,伤口周围好象被烧焦了般。柯炜招来的豪雨在大楼之火未灭前是不会停的,洛克莎和柯炜都不可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和另二人的糟糕身体情况下进行什么法术移动的。
    降落在大楼不远处的小巷口,二人庆幸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火灾吸引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们,但接下来要如何安置云海和大卫呢?云海的伤就是送医院也没用,洛克莎决定带他回家用法术治疗,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家,叫计程车多少会有麻烦。正当洛克莎和柯炜准备拦出租且事后再对司机洗脑时,路边开来了一辆洛克莎瞧着眼熟的车。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副驾席内的人走了出来。杰亚多微笑道:“我的公主大人,未来的女王陛下,臣来接驾了,希望没有迟到!”
    洛克莎露出温柔、甜蜜的笑,获救了般道:“来得太及时了!谢谢你,杰亚多!”
    “这是我的荣幸!”杰亚多俯身行礼,然后帮忙把云海、大卫扶进车内,片刻后,一行人来到了洛克莎的个人别墅。这里连看门人也没有,因为这是洛克莎为以防万一而准备的府邸,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安排好大卫的睡处,由柯炜改变了他的记忆,并让杰亚多在旁看护后,他接着给司机下了回本宅后便忘记今次事件的暗示咒语,然后才是最重要的——为云海疗伤。柯炜希望能借由这个外部刺激使云海本体更快觉醒,但相对的,危险便是“死亡”!因为毕竟现在的云海只是凡人,那力量在沉睡中,虽然外部的突发事件可以刺激那力量,但若力量沉睡太深而无法在凡体到达极限之前醒来的话,恐怕云海就要英年早逝了。而通常越是强大的本体其力量隐藏得便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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