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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说那无人可挡的神秘男子独自屠杀百万余人，本以为已经天下无敌。而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终于是出现一个通体神光的道人，道人可以说是法力无边，与男子一直飞到东海附近才停下决战，可谁想那神通广大的二人最后双双爆亡，同归于尽了呢”。
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名衣衫破旧却格外整洁的老头将手中旧折扇一合道。
在他面前的是几个十岁出头的小孩。
谁没有个英雄梦呢沉溺与仙侠世界的孩子们还意犹未尽。
“布衣大叔，再给我们说一点吧”，一个看起来年龄偏小的孩子抱着老头的腿撒娇。
“就是嘛，还没听过瘾嘞”，其余的孩子附和道，说着蜂拥上去争着要给老头揉肩捏腿。
老头名叫李布衣，出身于新象村。年轻时进京赶考，却屡试不中，直到五十岁才回村娶妻成家，五十一岁那年得一子，妻子却难产离世。
老头如今已经六十有六，身子骨却十分坚朗，没有多少老态。
“那好，叫我三声爷爷，我就继续说给你们听”，布衣老头很喜欢小孩，总是想着能够抱上孙子，可自己家那小子才十五岁。布衣老头经常对儿子说要早点成家，不然自己就抱不上孙子了。
“布衣爷爷，布衣爷爷，布衣爷爷...”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喊的李布衣很是舒坦。
“你们知道为什么坠仙林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吗”，布衣老头指着村子东侧。
孩子们顺着布衣老头指的方向看去，可村东方向哪有什么林子，一眼望去只有一片庄稼田，与布衣老头口中所说如雷区般不可逾越半步的坠仙林根本不是一个地方。
“谁不知道，四年前被火烧了呗”，一个稍大点的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哈哈哈哈”，布衣老头摸了摸楞娃的头取笑道“楞娃儿，你还小，哪里知道那仙家手段”。
“村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被唤作楞娃的孩子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他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布衣似在自言自语，可孩子耳尖，听到了布衣老头的话。
“你骗人，走，我们不听他编故事了”，楞娃生气道，带头走了。
孩子们本就聚的快散的也快，见那最大的孩子走了，余下的孩子也是随着一哄而散。
哎。
孩童，毕竟还是无知啊，也是，自己不也一样吗。
李布衣拿起烟袋点好，狠狠地吸了一口，似乎沉醉其中，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布衣叔叔，布衣叔叔”，这声音李布衣一听便认的出来，是那方家小子，李布衣回头一看，却是急了，只见村门口那里方及宇杵着李名虎正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李名虎是李布衣的独子，又是老年得子，平日里爱护有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可今天看着架势是被哪个想死的王八羔子给揍了，平时也教了这小子不少武功，怎么就打不过人家呢。
李布衣放下烟袋就跑了过去，抱过自己的儿子全身检查了一番，“这是谁下手那么重，要不是名虎身子板结实，这要搁村里谁家孩子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布衣看着一边的方及宇，眼神一丝迷茫转瞬即逝。
“爹，我没事”，李名虎恢复速度挺快，挣脱出布衣老头的怀抱，已经可以自己站住了。
“少跟我打弯弯绕，发生什么事给我说清楚，我要知道哪家小子敢下这么重的手非要削死他不可”。
两人复述了傍晚回村的经过，听的李布衣眉头紧皱，低头思索。
“你们说的那些黑衣人有何特征，或者有没有什么记号”，李布衣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
“我想起来了，他们右胸口处有个奇怪的标志，好像是一个骷髅头，上面还插着一把剑”，方及宇回忆起来那些黑衣人的样子。
“插剑的骷髅，难道是他们，没有理由啊，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李布衣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名虎，快，快点告诉村民全部撤离村子，及宇，快回去带你娘出来”，李布衣似是想通了什么。
二人见李布衣神情紧张，不是在开玩笑，赶紧向村里跑去，还没跑几步，却都愣在原地。
那本该绚烂的火光从天而降，漆黑的夜空被划出一道道口子，无数团火光朝着村子砸下，方及宇看的头晕目眩，虽然比之四年前经历的不过是牛毛。
李名虎只是片刻失神，随即赶紧飞奔向村子想要救人。
“名虎”，李布衣伸手晚了一步没有抓住李名虎，看着冲进去的儿子，咆哮呐喊。
眼看那快要砸中自己的火团，方及宇无从应对。身后的布衣老头一个箭步近到方及宇身边，一把将其推到身后。
方及宇被推到在地，等起身回头一看，那布衣老头虽左手被火团击中，却不慌乱的在地上连续翻滚几圈将火熄灭。方及宇见布衣老头没事，那里还闲得住，撒腿就往村子跑。
方及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名虎和自己的娘都在村子里，自己决不能丢下他们。李布衣伸手拉住了想往村子里跑的方及宇，朝着村外跑去。
“布衣叔放开，娘和名虎，他们都在里面，你不管了吗”，一路上不管方及宇如何反抗嘶喊，李布衣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跑了许久之后，李布衣累倒在地，气喘吁吁。方及宇身体没什么不适，只是一路上喊的没了力气，眼泪早已流干。
“宇娃”。
听到布衣老头叫自己，方及宇赌气转过头去，他还在生那布衣老头的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布衣老头会不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娘还在里面。方及宇没有注意到自己跑了一路体力非但没有枯竭，反而精力充沛，似是源源不断。
“宇娃，咳，咳咳...”，本来方及宇没准备理那布衣老头，可布衣老头似乎真的受了伤。
方及宇扶李布衣靠在路旁的树边，这才发现布衣老头左手被那火团烧的焦黑，本还想骂布衣老头几句却变得哽咽起来。
“宇娃，你不用自责，听...听我说”，布衣老头用力说清楚每一个字。
“我不是不去救人，名虎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他去送死呢”，方及宇想打断布衣老头的话1，李布衣摇头示意等自己说完。
“只是...只是我们即使进去了也是必死无疑，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你还小，我至少要给你娘保住你这个独子，给名虎保住你这个兄弟，你能活到今天本就是个奇迹，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带着奇迹活下去”，说到一半，李布衣显露疲态，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继续道。
“我知道今天的事会是你一生的伤疤，也知道你平日里喜欢自由不愿习武。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只有两个选择，一就是将今天的伤疤永远藏在心中，选择你想要的生活过完一辈子，二就是努力修行，直到能为村里的人报仇”，说话间李布衣从怀里掏出一本邹巴巴的册子塞给方及宇。
“这是广武学录，不是什么秘籍，只是将江湖上所有的基础招式整合在一起，平日我教给名虎的全是里面的东西，如果你选择第一条路，我希望你可以没事练练一些招式，至少可以健健身嘛；若你选择第二条路，这本书你就留着当纪念，你一定要拜在江湖四大派之一今生才有望报仇，还有，那些黑衣人的来历等你小有成就再探查底细，我怕你失去信心，连个念想都没了”，李布衣好不容易将想说的说完，已是面如白纸。
“布衣叔，我...我，呜...”，方及宇扑在布衣老头怀里，放声痛哭。
“好了，不管你怎么选择，活下去是第一步，赶紧走吧”，李布衣轻轻推开方及宇。
“我不...”
“怎么，想看到我待会死绝了你才开心还是想被黑衣人抓回去让我死不瞑目，啊”。
方及宇第一次见布衣老头发火，知道布衣老头希望自己可以无恙，起身对着布衣老头磕了几个响头。
本想直接离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喊了一声“布衣爷爷”才走。
“哈哈哈”，李布衣一直说自己这辈子有两个遗憾，第一个遗憾是村里孩子只有方及宇一人不愿叫自己爷爷而一直喊叔叔，原因无他，方及宇觉得这样叫自己就比名虎低了一个辈分；二是终究是没能看到名虎那小子成家生子，自己当上真正的爷爷。
等那方及宇跑远了，李布衣竟是自己站了起来。
“人老了，不中用了”，李布衣握着左臂，哪有丝毫病态。
往方及宇走的方向看了一会，却是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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